沉醉既得自由,慌忙站起,逃得远远的。
“逃,有用吗?”怀陌嘲讽,那自信又邪恶的眼神,仿佛她于他不过蝼蚁,任他拿捏。
能远一寸也好。沉醉心中冷冷的想,终究没说,如今,他与她之间,已经不适合有太多话了,不管是仇恨还是其他,淡漠开去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选择。
罗敷和沉大同之间可以一年不说一个字……现在,这个就是她的目标了。
沉醉自嘲地想,曾经最不屑最不懂的关系,如今不只明白,还向往起来。人生,真是神奇莫测得令人发指!
“你笑什么?”
怀陌见沉醉嘴角淡淡嘲笑,心中莫名不安,忍不住问。
沉醉看向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这样的关系还要维持多久。”
“我们这样的关系?”
沉醉轻笑,“不然呢?不要告诉我你真想让我一辈子占着你妻子的名分,让沉鱼一辈子见不得光?怀陌,给我个时间吧,给我个盼头。”
盼头?怀陌冷笑,笑得讽刺,“沉醉,你还真是不懂折磨的真谛。折磨,就是要让你永远看不到明天。”
沉醉点头,不无讽刺道,“是。折磨这事,你是真懂,我自愧弗如。只是,你不要忘了,只要我占着丞相夫人的名分一天,对沉鱼也是折磨。没有哪个女人乐意见到自己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你,身为爱她的男人,忍心看她陪我一起折磨?”
沉醉仔细看着怀陌脸上的表情,见他在听到“沉鱼”时,眼睛里极快闪过莫名的情绪,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她更大了胆,继续说道,“沉鱼有多心痛,你是见了的。我虽然不喜她,但你们俩在一起倒也合适,也省了祸害其他人。而且,只要我顶了这名分一天,对你总会有影响,对不对?”
“与其你天天这么折磨我,而我为报复你想法设法拖你后腿,不如我们合作?我帮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换你治好我娘的病。往后一切尘埃落定,你放我自由,我成全你和沉鱼幸福。这样不是两全其美?”
怀陌静静听着沉醉的话,看着她,眼睛里的墨色越来越深,见她脸色平静,虽然脸上还有伤,但已经没有最初和他在一起时的惧怕、愤怒和仇恨。这一刻的她,平静得让他只有更愤怒。
“我想要的?”怀陌勾了勾唇,“你倒说说,我想要什么?”
沉醉垂了垂眸,衣袖内,缓缓捏紧拳头,再看向怀陌,孤注一掷,坚定道,“天下。”
怀陌脸上仍旧没见表情,“很大胆的猜想,只是我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为何还要铤而走险,去夺天下?”
沉醉摇头,“为什么?那是你的事,你不会告诉我,我也没兴趣知道。只是,我的猜测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正是那个‘一人’阻止了你和沉鱼。与你对沉鱼那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感情比起来,天下而已,不算什么的。”
沉醉说着,缓缓抚过自己脖子上的纱布,手指几不可察重重一按,有些疼。沉醉一笑,“你也不必介怀没能将我成功除去,事实上,你该庆幸才对。除了我,你还要去哪里找我这么好的‘贤内助’?一来,我娘要靠你活命,我的丫鬟还指着你的解药,你把我整个人都把握得牢牢的,我就是自己死了,也得让她们活命,自然就不会出卖你;二来,我对你再不会有不该有的想法,这样你也不必再应付我,不必对我假装用情,你自己少了个麻烦,沉鱼也少了个心事。”
沉醉微微一笑,“所以,丞相大人,天下这么大,除了我,你可还找得到比我更好的‘妻子’?”
车里凝静,良久。沉醉微微笑看着怀陌,怀陌深深看着她,眸色深晦。
“啪、啪、啪!”
怀陌击掌,唇角勾起,“我还从来不知,我娶了如此聪明一个‘妻子’。”
他加重了“妻子”两个字,他笑着,赞赏她,然而笑意并未达到眼底,更甚,在眼里悉数化作冰寒。
沉醉望着怀陌,心中不安稳,仔细回顾刚才的话,却并未察出错误。
“你既然要帮我这么多,又是天下,又是女人。那你呢?除了要我救你娘,你还想要什么?”怀陌话锋一转,笑问。
沉醉心里“咯噔”一跳,这个男人,果然厉害。她说了这么多,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竟然一下就直入主题,倒显得之前她那一篇话是班门弄斧了。
但是……总归也是要挑明的,沉醉不再避讳,道,“除了救我娘,我希望,你我之间从此不再有夫妻义务。”
怀陌挑眉,“夫妻义务?我想,你需要说明白一点。”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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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