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眉顺眼的模样还有她周身淡淡哀伤奈的气息让他出奇的燥怒,他抬手,想要去摸一摸她的头发,手却终是僵在空气里。
对沉鱼,他的确是没有想好要怎么办……
事实上,与她在一起之后,他想沉鱼的时间已经少得可怜。她状况不断,他单是应付她已经各种忙不过来,沉鱼安静,反倒不必他费心。偶尔想起沉鱼来,他不是不愧疚的——他变心了,不必谁来提醒他,他自己清楚。
他自觉对不起沉鱼,一直在逃避这份心意的转变,可直到昨晚,他抱着沉醉激动地说“沉醉才是我爱的女人”,那一刻他心中忽然而来的激动、喜悦和满足,仿佛是他跋山涉水苦苦追寻了千万年,终于得偿所愿。那感觉,直到此刻也那么清晰。
他不知自己昨晚为何会忽然不认得眼前的女人是沉醉,只是他认出沉醉那一刻的欣喜若狂,让他连此刻想起来也不由心血澎湃。
他对沉鱼的感觉其实一直不清晰,就像是雾里看花,他常常远远见到沉鱼会控制不住地想要搂她入怀,疼她、爱她,可随着距离的接近,他将沉鱼的脸看得越清楚,那份想要疼爱她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淡,甚至……若不是他用力说服自己沉鱼就是他要的女人,那份想要疼爱她的感觉必定会荡然存。
对沉醉却是截然不同。
若说对沉鱼是雾里看花,那么对沉醉的感觉却是千真万确实实在在的,时时刻刻他都清楚地看得到自己在弥足深陷、在沉沦。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从来没有淡去,相反,只有越来越强烈,强烈得……可怕。
可怕到……他曾经许多次不由自主地想,他此生一直想要的女人原本就是沉醉,他只是错认了沉鱼,把沉鱼当成了他要的那个女人。
他说不清昨晚他到底喝醉了没有,只是那些话,他想起来,没有一句后悔,那样的情绪,即便此刻清醒,也没有丝毫减弱。
沉醉是他要的,他确定。只是……沉鱼呢?
沉醉看着他眼中的犹疑和不确定,心口虽苦,也终究没有说什么。怪只怪,她爱上的男人并不只爱她一人。
两人在房中耽搁了许久,直到花月如来敲门。
沉醉听得敲门声,一凛,迅速放开了怀陌,怀陌轻咳嗽一声,淡道,“进来。”
花月如进门来,脸色凝重,正要开口,目光却下意识落在怀陌的腰间。花月如是自持的人,立刻反应过来,装作不经意移开目光。
沉醉却注意到了,循着望去,只见怀陌的腰带松开,半截已经掉到地上。
……[
沉醉想起来,她帮他穿衣,还没有系好腰带,就被他耍流氓强抱在了怀里。心中微囧,让他这样衣衫不整地见人,不说威严存,也真是让人遐想连篇。
沉醉忙向怀陌递去眼神暗示。
偏偏怀陌就是看不懂,沉醉一急,快步上前,握住他的腰带狠狠一拉,泄愤一般帮他快速系好。
花月如自然是懂风情的人,早已经背过身去装作在观赏房间,只是这房间……一片混乱,有什么可观赏的?
怀陌见沉醉手指灵活地帮他系好腰带又迅速跳开,仿佛他是猛兽一般,心中不悦,看向花月如,淡道,“什么事。”
花月如这才回身,丝毫尴尬,只凝声道,“爷,不好,我们的密道在城外的出口被炸了。”
沉醉闻言,惊诧,脱口问出,“是上一次你送我出城的那个出口?”
花月如点头。
沉醉心中顿时五味陈杂,原来,她自投罗网不止一次。第一次逃婚,怪不得那么快就被怀陌找到。被找到还不算糟糕,糟糕的是,她竟然毫所觉,又自投罗网了第二次,这一次还要更彻底一点。
相比于沉醉又是惊讶又是自嘲的反应,怀陌却淡定极了,他目中波,只轻声“嗯”了一句。
花月如惊讶,“爷早就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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