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怀陌,“怎么孩子姓顾?”
怀陌收了纸在一旁,坐下对她耐心解释:“我娘原就姓顾,我答应了顾存存,让我们的孩子冠上顾姓。”
“顾存存?”
“嗯,就是存妃。”
怀陌将顾存存与素素之间的关系,还有文帝对顾家所做的事,一切前因后果,细细说给了沉醉听,一保留魂行天下全文阅读。
沉醉听过,既是愤怒,又是感慨,没想竟有文帝这等负心狠辣的人。而这样的人,偏偏教怀陌的娘遇上了,偏偏是怀陌的爹。还有顾存存,生了酷似素素的脸,为了复仇,甘愿日日夜夜伺候仇人。
真是一段孽缘。
素素多么辜?怀陌多么辜?顾存存又多么辜?都是文帝做的孽,这人真该死有余辜!
沉醉心软,心中心疼他,便主动握过他的手,低道:“这仇恨,早日了结了吧,不管你做什么。对文帝多狠都没关系,只要能放过自己。”
怀陌反手,将她柔软的小手紧紧纳入手心,凝着她低低“嗯”了一声,又问:“用这名字好吗?”
沉醉点头。怀陌应是不愿冠“萧”姓的,“怀”这姓也是萧越仁信口而出,“顾”才少是他母亲的姓,认祖归宗,她没有说不好的理由。
她只想着姓,却不意怀陌笑逐颜开,猛地将她搂紧怀里,湿热的吻重重落到她脸上,“那今晚我上床睡!”
沉醉,“……”
他这样……算是转移重点吗?她因他那复杂而凄凉的家事满心伤感,都已经忘了这约定。
不过一言既出,当晚,怀陌抱着被子,喜滋滋的睡到了沉醉身边去。鉴于半月前他得寸进尺,结果自作孽,被赶到床底下睡了半个月,得到了足够的教训。这一回,他再不敢孟浪了,规规矩矩的躺在她身边,连她一根手指头也不敢碰。
然而,怀陌何时受过这种苦?一向是恣意胡乱惯了的男人,辗转难眠。他终于忍不住,小心的侧过身,凝着沉醉,低低的问,“我可不可以抱着你睡?”
沉醉闭着眼睛,没见到他颠倒众生的眸子,此刻里面蓄的可怜巴巴。
沉醉没出声。
怀陌就可怜巴巴的凝着她,一直等,一直等……
沉醉始终没有出声。
末了,怀陌挫败,终于作罢,自己继续辗转难眠。
他难眠到第二日天亮,垂头丧气的去上朝。不可避免的心情不好,以至于今日原本打算要上去拉拢的大臣都自觉止步。他那张冷然的脸上分明写着:忌与怀陌说话。
怀陌心情不好的信步踱过帝都街道。
行至僻静处,只见一对男女躲在一旁,打情骂俏。怀陌不由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
只见男子红着脸问女子:“我可不可以亲你?”
女子害羞,跺脚,低骂一声,扭头转过身去。
男子顿时凄凉,“你还是不喜欢我?”
女子脚跺得更厉害,猛地回过身去,恶狠狠瞪向男子,凶巴巴道:“呆子!你难道真的要我说出‘可以’来?这种事你直接做就好了,你问我做什么?”
男子如醍醐灌顶。
怀陌亦然,终于一扫整个上午来的沮丧,脚下生风的飞奔回家。
这种事……你直接做就好了,你问我做什么?!
怀陌,她都没有说拒绝了,你直接做就好了!你做了一个晚上的君子是为了什么?
怀陌和沉醉之间的感情,一如现如今的生长状况,一天一个样,长势令人欣喜得合不拢嘴校园修仙全文阅读。当然,这两者也并非全关联,长得好了,沉醉心里开心,沉醉一开心,对怀陌的怨念也就少了,连之后怀陌再欺负,她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怀陌之后向她解释了,念者,心心念念也。他想表达,他此生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沉醉听了,心中下意识的生甜,随即却问,“那呢?”
怀陌拥着她,淡定反问:“他不是已经有你了吗?”
随即又严肃道:“沉醉,你不能纵容它养成贪心的性子。”
他那态度,理直气壮,真一点惭愧也没有。
沉醉张了张嘴,“……”
彼时,正一人委委屈屈的在摇篮里,偷偷吮着手指玩。
他哪里贪心了?
沉醉坐月子期间,遇和罗敷暗中前来探望过,只是还未见到沉醉的人,便被怀陌的暗卫挡了回去。两人虽然不忿,却也不是声张的时候,只得败兴而归。遇心怪怀陌,又暗中去见了怀陌,狠狠指责了一番。
不想,怀陌却波澜不惊,淡定的从开始听到结束。一副“认错态度良好,但是坚决不改”的样子,生生将遇气得跳脚。
怀陌淡道:“我与她的关系如今正正好转,受不得任何挑拨,我信不过任何人,除了我自己。你们你先不要见她,若之前的事再有一次,我真的会大开杀戒。”
如此将遇打发走了。
自然,连遇和罗敷也见不到人,更遑论是萧尧了。虞王府派人送了几次贺礼来,明着恭贺怀陌喜得贵子,怀陌碍于朝中眼线众多,不得不收下,转身就命人扔了。
这些,沉醉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的月子,因为之后怀陌的认错态度良好,过得还算安稳。至少最后……眼睛是保住了,没有哭瞎。
眼见就要满月了,长孙皇后忽然亲自驾临丞相府。
长孙皇后这么多年深居简出,极为低调,若不是她那“长孙”姓氏在天元赫赫有名,天元的百姓几乎都能忘了我朝还有这样一位国母。
长孙皇后的忽然到来,怀陌也出乎意料。沉醉尚在月子里,怀陌只带了迦绫迎驾。
长孙皇后亲自将怀陌扶了起来,和蔼温儒的与怀陌不着边际的寒暄了一番,最后方才道出主旨。长孙皇后打算亲自出面,在宫中为宴请满月酒。
怀陌听罢,就要决然拒绝,长孙皇后却先他一步,笑道:“丞相大人,迁就皇上一回可好?”
“说来,本宫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与皇上之间总归血浓于水。这礼法不可废,念念的爷爷尚在,满月酒总要他老人家出面的。可皇上如今的身体状况,恐怕也受不得皇宫和丞相府之间的奔波劳累,本宫就难得做一回主了。其实来这里以前,本宫的懿旨就已经下了。丞相大人,就迁就皇上一回,也别让本宫下不来台,好吗?”
如今还未到天下大定,顾念这名仍只有怀陌和沉醉在闺房中叫叫,对外都只说了小名: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