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吧。”
小白出门而去,将门阖好,怀陌终于得了清净。
不久,外面响起来暗号,怀陌淡道:“进来。”
进门来两人,一人是小黑,他身后之人一身暗色长袍,头微微垂着,见到怀陌,这才抬起头来,却是大将军李守廷。
以李守廷的地位而言,他是极为年轻的。尚未到而立之年,已经手握重兵,原本戍守边关,后萧尧与匈奴一战,萧尧是元帅,李守廷便是副元帅。大获全胜之后,朝中上下的目光全集中在了萧尧身上,却忽视了这位年轻的将军。该有的赏赐他一样不少,该有的兵权他紧紧握着,却独独没有萧尧的高调,他在萧尧鲜艳夺目之下的阴影里赚了个盆满钵满,险些不为人知。
而这位李将军,却是怀陌亲自提拔上来的,是怀陌的亲信。小黑将人送了进来之后便告退,留怀陌与李守廷密谈。
小白等在外面,之后与小黑退到离房间不近不远的暗处守着。[
“那人至今按兵不动。”
“妨,引蛇出洞原本就不是多容易的事。”怀陌平静道:“你且就这么每日过来坐坐就是。”
若不是有怀陌在眼前参照着,晃花了人的眼,李守廷也能算英俊的,豪气的浓眉大眼,闻言,内里不由带了调侃,“如此每日过来,属下是否也会跟着名节不保?不对,是晚节不保。”
怀陌挑了挑眉,淡道:“失节事小。”
“若是夫人知道,那就该事大了。”
提及“夫人”两字,怀陌的眸子下意识的就温柔了下去。李守廷毕竟不敢多言怀陌的家事,轻咳一声,立刻略了过去,“如今戍守边关的几乎全是萧尧的部下,属下手中三十万兵马随时可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怀陌看过去,眼底平静波,“那人这几年来果真是韬光养晦,已经彻底养稳了性子,如今这局面,还仍旧按兵不动。可是不引他先动,我怎能先动?再过半月看看吧。”
“是。”
怀陌静了静,缓缓看向李守廷,“听说你与天监司司长相熟?”
李守廷如实道:“数月前他途中遇刺,我路过,顺手救过他。”
“嗯,如此,你去告知他一声,日后我请他算婚嫁吉时,他只管说两月之后。”
“是。”
怀陌点了点头,“你先回吧。”
“属下告退。”
李守廷来去都隐藏得好,可风流之地原本就人多眼多,更遑论自怀陌住进来之后。小黑小白护送李守廷离开,之后隐至暗处,远远见李守廷车马一路走过,有不少的路人都形色有异。
小白得意地扬了扬唇,“知小民!我们爷愿意给你们消息你们才见得着,不然你们只有空手而归的份儿!”
小黑不认同地看了她一眼,小白这才收敛,哼哼一声拉着小黑声息地回去。
“小黑,爷说,锦年根本不是皇室血脉,他在说谎,你怎么看呢?”
“爷说的话,几时不对?”
小白想了想,点头,“可是爷说他是猜的,猜他是因为野心,所以翻了皇室血脉一说。爷是如何猜的?”
小黑想了想,缓缓道:“锦年若没有野心,纵使果真是皇室血脉,三十多年的追随,也足够让他对遇从心臣服。他若没有野心,他即便抓了遇,也不会迟迟不交予文帝,反而是与他虚与委蛇,谈起了条件。反过来说,既然野心才是他真正的动机,既然那他不甘心屈于人下,这天下,他也想要插一足,那么,皇上血脉就可以只是个借口,而这借口,虚多余实。毕竟,爷对九清宫的事掌握得也许比宫主还多,他这么说,多半就是了。”
小白心思转了转,这才点点头。
养心殿内,文帝喝了药,又低低咳嗽了几声。眼见咳嗽已经好转,前几日下了一场雨,旧病再又复发。
存妃细心地为他擦了擦唇角,又帮着他顺气,眉头始终不展。
文帝见状,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朕没事,眼前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朕一会儿过去。”
存妃轻轻点头,行了礼退下。
存妃刚刚离开,复泽便将一个木匣呈上,“陛下。”
文帝接过,打开来,只见里面躺着一枚兵符。
锦年算计得准,他手中如今便真真只有二十万兵马,那还是岑家被怀陌玩得家破人亡之后,他收回来的一部分。锦年胃口却大,开口就要全部。
文帝拿起兵符,在手中细细摩挲了片刻。
“长孙长丰那边什么动静?”文帝问。
复泽道:“长孙大人已经按陛下吩咐,大军就绪。”
“嗯,谨妃那里呢?”
“娘娘传来消息,九清宫如今局势已经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