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那毒,莫然不由得皱眉说道:“你如何有这毒的?你可知道这毒要是真的伤了人,即便宸惊风来了,也是无救。快点放下,莫要再错下去!”他这话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楚暇忙喝道:“黄去云,赶快把刀放下,本王可保你不死!”
去云见问,冷笑一声说道:“皇上连救去云的心都没有,还说什么放下?!翟王也是好笑,难道你认为去云单凭你一句,便可以真的束手就擒了吗?若真的这样容易,那我往日所做的一切心思岂不可笑?”说着,他将短匕压紧了苏清雨的肌肤,说了一句“走”,提步就走。
众人都不敢再动,提心吊胆地看去云将苏清雨押着走向门口。
走了两步,苏清雨却淡淡说道:“诸位不必担心我,反正本宫也相信去云不会再继续错下去了。”
那边,梁逍自是知道她想做什么,忙说:“黄去云,你放了朕的皇后,朕来做你人质!”
去云不屑一笑,手中的短匕又再压紧苏清雨,冷声道:“如今这样多好!一个皇后,外加一个龙胎!你一条命能比得上两条命吗?!哈哈!”说着,他大手一摆,喝止了那边正欲冲上来的楚暇:“你敢来?!可得想清楚了!”
这一喝,众人顿时不敢再做什么。苏清雨安然对众人说:“都别上来,本宫随他去就是了。”她眼角瞥见梁逍心急如焚的样子,却扬起嘴角,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
她对去云说:“本宫送你出宫,并叫人将马车银钱等都安排好,可好?”
去云正想如平日那般点头同意,却忽然想起自己正在劫持她以借得平安出宫,便厉声喝道:“别对我说那么多,我不受你的那套攻心计!走!”说着,他又再动手推苏清雨。
见苏清雨打算用自己做诱饵,莫然心里自是不舍,忙劝去云:“你不要再错了,朕答应你,此刻随朕回去,定然轻判。要不,你放了皇后,用朕来做人质?”
去云却不为所动,头也不回:“谢皇上恩赐。只可惜,晚了!”
他话说着,眼角瞥见楚暇正暗暗用手按在佩剑之上,便猛地喝道:“谁要是再动,不要怪我不客气!”他话虽这样说,但毕竟心里露怯,一推苏清雨,便喝道:“走!给我备好马车银钱,到宫门处候着!”
就在这时候,一直跪在地上的罗靖忽然喊道:“黄去云,你这没良心的!”他猛地站起来扑向去云,咬牙切齿骂着:“我做了这么多,如今有难,你倒独自走了!当日是谁给你楚暇的消息?是谁为你在元王面前牵线搭桥?”
毫无征兆地,他像个疯子一样朝去云扑去,似乎大有不杀了去云就不足以解心头之恨的势头。去云被他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吓了一跳。眼看着没有办法躲开他,竟一手就将苏清雨推向罗靖,用她来做挡箭牌。
看见苏清雨眨眼就被推倒了罗靖面前,觉茗吓得大叫:“娘娘,快走啊!”可是这无形的力量早已把苏清雨推着过去,哪里躲得过去?
梁逍大惊失色,一个旋身就飞扑过去,伸手想要拉开苏清雨。可他与苏清雨的距离太远。眼看着苏清雨快要被罗靖一掌击中,他心里大乱,却依然来不及了。
看着罗靖的掌风已经来到面前,慌忙间,苏清雨哪里想到能从那边躲开。无奈下,只能闭上眼准备承受那出尽力气的一掌。
只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相反,她倒是听到有人惨叫了一下。睁眼一看,却是罗靖。只见他腹部插着一柄长剑,红得发黑的血从剑尖上滴落下来,罗靖刚才还咬牙切齿的狰狞面容,早已一片苍白。
抬眼看去,只见那头紧握着剑柄的手,分明就是楚暇的。
罗靖低头看着自己腹部上那柄闪着寒光的剑,不可置信地又抬头看了看楚暇,只说了一个字:“你.......”便轰然倒地。楚暇狠狠从他身上抽回长剑,却猛然一剑朝莫然那边狠劈过去。
莫然却不闪开。只见那剑竟在莫然身后轻巧躲开,却刺向了正想逃出门的去云。去云被长剑刺中肩部,痛呼一声,脚步踉跄着却还打算继续跑出去。
楚暇脚尖一蹬地,从众人头顶飞跃过去,一个翻身便去到了去云眼前。趁着去云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早已一掌将去云击得倒地不起。
莫然一直冷眼旁观,可是见去云如此,眼中终是划过一丝不忍,便劝道:“大错铸成,你怎么还不知道要改?”他长叹一口气,便坐了下去。
梁逍将苏清雨搂入怀中,一边狠厉说:“黄去云!今日我们好话说尽,你不顾两国天下安危一意孤行,还想将皇后作为人质!本来看在永昌帝的份上打算饶你不死,可如今,你莫怪朕心狠!”
去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笑了起来。那苍白的脸,鲜血淋漓的嘴,格外刺人的眼。他看向莫然,怒吼着:“我有什么错?为了自己前途命运,我有什么错?”他满脸是笑,转过眼眸时,却瞥见了莫然带了点苍白的脸。
心里猛地一窒,他忽然低声说:“我只问皇上最后一句。皇上当日发现我把谪仙草换成了一抹红,皇上如何做了?”
莫然心知,十年相随,即使他再错,也终是在这一点上有着愧疚。心里一软,虽然眼神漠然如故,可话却已经平静了下去:“自是换了。难道还真的吃下去不成?至于刚才的吐血,也不过是为了让倾国皇后借机带你过来的。”
听了他的话,去云明显松了一口气,满脸居然都是安慰:“皇上对去云有恩,去云当日出卖闵国皇宫地图,心里唯一顾念的,也不过是皇上。如今皇上既然无事,那去云便安心了。”
说着,他猛地从袖中取出一枚丸药,在众人惊叫声中,一口就吞了下去。
一眨眼,只见他七窍流血,话没有再说一句,便气绝倒地了。
见莫然默默定睛看着去云的尸体,苏清雨明白,被相随十年的人所背叛,会是多大的伤害。这样的痛,却不能明言,只因他是莫然,他是永昌帝,是闵国上下的祈望。若他都受到打击了,那闵国子民将会多么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