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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喜欢夏初萤(1 / 2)

东轩部落在欢庆,但这种欢庆却与金龙部落七夕节那种欢庆不同,隐隐带着一种阴暗的抑郁。

部落士兵们喝着酒,聊着天,畅想着未来,但每一人心底都没底,毕竟他们是第一个投靠北秦国的,却不知自己前景是祸是福。

不羁丹好似喝多了,面红耳赤,晕晕乎乎、跌跌撞撞,离开篝火堆,到了另一处篝火堆旁边坐下,再次用刚刚那一套“喝喝喝”,什么都不谈就喊“喝”,喝了几轮过后,就自然融入。

如今,不羁丹所在的篝火堆离最中央灯火通明的帐扎包最近,而围在这帐扎包旁边的一般都是东轩部落的人,原因之一是吕锡部落人未全到来,原因之二是吕锡部落人口本就少,原因之三是吕锡部落所有人都在另一帐扎包商量事宜。

不一会,不羁丹见到吕锡部落的人从远处排着整齐地队伍过来了,在吕锡部落队伍前,有两人引路,一人是东轩部落的人,另一人则是北秦国人,分辨身份很简单,看衣着就行。

不羁丹一口将手中被子里的酒喝干,而这是他来到东轩部落喝的第一口酒,也是最后一口。当他喝干后,就拍了拍身边看似东轩部落的人道,“大……大哥,小弟我……失陪了,我……逃出来喝酒,首领来了,一会……要骂我了。”

东轩部落几人也看到远方吕锡部落前来,哈哈大笑,“你个小驴子,跑来偷喝酒,快过去吧,下回再偷跑出来,咱兄弟继续喝。”

不羁丹行了一个吕锡部落特色的礼,而后就从侧面跑了。

吕锡部落首领带领骨干们到来,到大门口经过仔细排查后,一一入内。

而不羁丹则是在暗处眼见吕锡部落的人都进去了,这才装出一幅焦急的样子跑去,而到帐扎包门口时,自然要接受排查。

不羁丹哭丧着脸道,“大哥行行好吧,刚刚小弟我偷喝酒,误了时间,放我进去吧。”

守卫北秦兵士自然不肯,虽然东轩部落和吕锡部落投靠北秦,但上面大人们依旧下令要提高警惕,就怕这些野蛮人不守信。

“大哥,求您了,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放小弟进去吧。”不羁丹的样子,急得快哭了。

几名守卫兵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人提议进去将吕锡部落人找出来,确认不羁丹的身份,不羁丹哪肯?如果吕锡部落的人出来,他不就露馅了?

“大哥……大哥……我的亲大哥们呦,要是不动声色地溜进去,小弟我还能少顿骂,大哥们行行好,”说着,不羁丹从怀里掏出了些碎银子,反正这些银子也不是他的,而是刚刚死的吕锡部落人的。

北秦士兵接下银子,犹豫起来。都是当兵的,自然知道军法严厉。

不羁丹突然跑到刚刚一起喝酒的东轩部落人群里,“大哥们,求求你们为小弟作证,小弟刚刚喝酒误了事儿,刚刚跑过去,突然憋不住尿个尿,现在他们不让小弟进去了,这要是让首领知道,非扒了皮的皮不可。”

不羁丹的演技很好,一边哀怨着一边还挤出了一滴泪。

大家见不羁丹年龄还小,便放松了警惕,更是原谅他的“贪玩”。有东轩人上前,对同样守卫的东轩士兵道,“这个真是吕锡部落的人,刚刚和我们一直在喝酒。”

不羁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含着“悔恨”的泪,磕头如捣蒜,伸手在怀里使劲掏,掏了半天掏了几个铜板,全塞了过去,“大哥们,小弟今天只能孝敬这么多了,银子都孝敬那边的大哥了,回头小弟再赚了银子肯定回来补。”说着,伸手一指北秦士兵。

北秦士兵与东轩士兵相视一望,无奈地点了点头,就这么放不羁丹进了去。

当不羁丹进入帐扎包时,见吕锡、东轩两个部落首领正低三下四陪着北秦的什么将军聊得正欢,不外乎什么感谢北秦到来改善大家生活、帮大家发展、北秦皇帝爱民如此等等。

暗处的不羁丹挑眉暗暗一笑,按照之前夏初萤教给他通过衣着、佩饰和神态分辨武官品阶高低以及监军身份的方法,很快便将几人身份摸了个清。

……

不羁丹在进入帐扎包的后一秒,乔装后的夏初萤却出现在营地里。

初萤穿着吕锡部落士兵的衣服,衣服稍稍大,而初萤又将脸用灰土狠狠涂了好几层,伪装了声音,看起来就如同个小男孩一样。

夏初萤对伪装、作戏丝毫不陌生,从前在苏家村时装寡妇,没人能怀疑。

她到了篝火旁边便开始默默给大家倒起酒来,而如今东轩部落人已经酒过三巡,早已醉得差不多,回头看是吕锡部落的小孩,便也没往心里去。

初萤闷头给大家倒酒,脸上表情木讷讷的,眼神呆滞,众人只以为是吕锡部落跟来的小屁孩,有人喝了酒,也没发生什么异样,大家便愉快喝起酒来,顺便也接受了这个便宜小二。

夏初萤伺候完一堆,又去伺候了另一堆,忙得不亦乐乎。

当将所有人的酒都到了一便后,却见那个帐扎包里毫无动静,心中暗道,莫非不羁丹还未找到时机?

没错,不羁丹正是未找到时机。

北秦国人很狡猾,虽然将军与两名首领坐在一起,但所有部落士兵却北拦在外面,隔得远远的。

夏初萤为何为东轩士兵倒酒,是因为酒中她趁机放了吕锡部落的毒药,只不过药量很小,不会剧烈发作,但过些时间,却依旧会身体不适。

帐扎包内。

角落里的不羁丹眉头紧皱——人,他算是认全了,目标也定好,但先别说他怕露馅站在人群末尾,即便是在人群前面,也无济于事。人群和北秦将军之间距离恨不得十万八千里,他就是速度再快,冲到北秦将军面前,怕也是会惊动所有人,他不怕死,也没想或者回去,但怎么也得多杀几个北秦够回本!

正在不羁丹纠结的时候,只听帐扎包外面传来呼喊声——“着火了,不好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不羁丹暗暗翻了白眼,心想,这群没脑子的,外面那么多堆篝火,哪个不是火?有什么可喊的?

但突然,他只觉得后背一热,一回头惊讶的发现——妈个蛋的,原来是他所在的帐扎包着火了。

帐扎包这个东西,便于携带,能防风能隔冷隔热,但就是怕火!如果是砖石还好一些,但帐扎包都是布匹做的,点了就着,何况……这火看起来并不正常,竟好像是掺了油的火。

熊熊大火燃烧,不羁丹趁机喊了一声——“保护首领!保护将军!”同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人群狠狠地推了一把。

人群只觉得后背有人推,再加上不知是谁喊的这么一嗓子,立刻听信,蜂拥向前。

整个帐扎包中人皆慌乱唯有一人清醒,便是不羁丹。

只见他猫着腰,伏着身,一双锐利兽眼盯准某个人群缺口,身子更是如同一道闪电般钻了进去。他如一尾狡猾的泥鳅,在人群里左钻右钻,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北秦将军身后。

依旧是他最喜欢的杀人方式,那弯刀如同一道闪电寒光,紧接着,便见北秦将军的脖子顿时开了个口,殷红的血如同喷泉一般喷了出来。

“将军!”一旁有副官喊起来,“将……”军字还未喊完,又是一刀,那副官脖子也开了个血口子,气管瞬时被隔断,再也喊不出一句话来。

不羁丹是个猥琐的,杀一个人便蹲在人群里,看准机会再跑出杀一人,就在混乱一片红,将北秦官衔大的人杀了个遍!杀了个爽!

不羁丹狠狠一捏拳——小爷够本了!

虽然杀了不少人,但不羁丹却未杀红眼,他的目的还未达成,就必须要保持冷静的思维。

他见到了白白胖胖的监军,前一刻那监军还一片眉开眼笑,现在就慌乱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窝的老鼠,张着两只黑乎乎的手,到处喊人。

不羁丹未出现在他身后,而后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按在地上。

人群鼎沸中,不羁丹用刀子抵在监军的脖子上,压低声音道,“肥猪,你真以为我们吕锡部落能当你们的走狗?做梦吧!”说着,就照着监军脖子就是一刀。

虽然看起来幅度很大,但其实不羁丹拿捏得很准,这一刀从脖子到前胸,破皮不伤肉,更是避开了人体主要的血管,所以看起来伤势很重,其实根本不致命。

那监军也是个阴险的,嗷地一嗓子,双眼一番白就躺了下去。

不羁丹知道监军是装死,但他原本也没打算杀他。

人群依旧混乱,但就在即将恢复秩序时,帐扎包外却再次混乱起来。“毒!毒!有人下毒!”

不羁丹蹲在人群里,冷笑着将吕锡部落那人的佩刀扔在监军身上,而后继续用之前的毒刃——没错,这佩刀未摸毒,之前是不羁丹打算用来栽赃陷害的,没想到却派上了其他用场。

正当不羁丹准备继续用毒刃大开杀戒时,只觉得身后有人抓住他的肩膀。

不羁丹想也没想,回头就是一刀,而那人反应的确实十分敏捷,又好像之前便有准备般,灵活地躲了去。

“臭鸡蛋,是我!”刻意压低却依旧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夏初萤。

不羁丹只觉得后背一层冷汗,暗暗庆幸刚刚那一刀没砍中,否则伤了夏初萤,他非立刻自杀不可。

人群熙熙攘攘,有保护自己首领的,有的找东西灭火的,整个帐扎包完全烧了起来,有人冒着大火冲了出去。

“还等什么?快走啊!”夏初萤急急吼道。

不羁丹愣了下,他真没想到自己能逃出去,随后却冷静下来,一把将夏初萤抱在怀中,一个打横拦腰抱起,而后便是低头向火舌冲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从大火中冲出来,但却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冲进去。出来的人h是为了逃命,而冲进去的人则是为了救首领和将军。

“我们怎么办?”在冲出大火的同时,不羁丹急问。

“还用说?快回树林。”窝在不羁丹的怀中,夏初萤对其狠狠的白了一眼。

“好。”不羁丹立刻撒开大长腿疯狂向树林跑去。

慌乱中,有一名北秦士兵发现了诡异的两人,正要喊,从不羁丹肩头发现一幕的夏初萤立刻拔出腰间佩刀,狠狠一掷,正好插中那士兵的脖子,士兵一个字都没喊出来,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两人到了树林,不羁丹终于可以喘了口气,一切好似梦中一般。

“臭鸡蛋你是不是傻?我们快走啊!”夏初萤低声喊道。

不羁丹重新振作,狠狠点了下头,抱着夏初萤向小红马而去。

小红马不是名马,但被不羁丹选中,也不是孬马,一直静静等着两人,不骄不躁。

不羁丹二话不说,一把将夏初萤扔在马背上,夏初萤吓了一跳,差点从马背另一侧摔下去。好在她也算身手敏捷,一把抓住马鞍前的铁环,稳住了身子。而不羁丹则是从马鞍兜子里掏出一条绳子,一端绑在第一个吕锡部落尸体的脖子上,将绳子从马鞍尾铁环穿过去后,另一端又绑在另一个尸体的脖子上。

随后,翻身上马。

夏初萤回头对其立了跟大拇指,“好样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场动乱的真凶,让他们传去吧。”

不羁丹心花怒放,不仅是因为夏初萤的夸奖,更多的是自己竟毫发无损地逃了出来。

虽然他不怕死,但却不想死。

不羁丹抽搐马鞭,对着小红的马屁股狠狠抽了一下,“小红快跑,回家小爷给你吃好东西。”

小红马真的撒欢地跑了起来,向着金龙部落。

因为不羁丹先将夏初萤扔上马背而自己后上,于是,在回程中,夏初萤自然而然坐在了前面。

不羁丹双手握着缰绳,身体前倾,手臂和胸膛形成了一个自然而然的小空间,如同一个温暖的港湾一般。而夏初萤则也是自然而然窝在其中,稳定了情绪后,将头贴在他胸膛上,竟然能听见梆梆的心跳。

“是不是很害怕?”跑了很久,夏初萤终于忍不住问道,因为都离开了事发地,但不羁丹的心跳却是越来越剧烈,她甚至怕不羁丹的心脏因为太过猛烈的跳动,直接破膛而出。

“兴奋。”不羁丹道。不知为什么,闻着蠢公主身上的香味,将蠢公主圈在怀中,莫名兴奋。

可惜,夏初萤并没想到不羁丹是因抱着她而兴奋,却以为办成了“一件大事”而兴奋。

初萤笑了一笑,伸出白嫩柔软的手儿为其轻抚,“别太激动了,对身体不好。”做梦也想不到,越是这样轻抚,不羁丹的心跳便越厉害。

不羁丹只觉得自己身上这几斤血液到处乱涌,一会冲到头上,一会冲向双腿,一会又冲向胸口,心跳之快,甚至让他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不羁丹心中大叫不好,双手将缰绳狠狠一拉,高喊一声,只听小红马嘶鸣,从狂奔的状态立刻开始猛烈减速。

经过一小段路程的缓冲,小红马停了下来,而几乎同时,不羁丹从马上也跳了下来,因为跳得太急、心跳太快,一个狗啃屎,脸先着地。

好在,草原上的青草如果地毯,否则就刚刚不羁丹的力道,非破了相不可!

虽然没破相,但不羁丹鼻子摔了下,两只鼻管流了血。

还在马上的夏初萤吓了一跳,“臭鸡蛋,你没事吧?”说着,翻身下马。

也许是脱离了夏初萤,也许是闻不到夏初萤身上的香气,更也许是因为流血迅速降低了人体血压,不羁丹觉得舒服多了,最起码那颗心不会跳得那么要命的猛烈了。

“别……别过来!”不羁丹下意识喊道,伸手更是做了一个夸张“抗拒”的手势。

初萤一愣,心中一落,“你……你怎么了?”清脆的声音却有种失落和颤抖。

不羁丹察觉道,尴尬一笑,指着自己正在流血的鼻子,“怕血沾你身上。”

夏初萤扑哧一笑,而后跳下马,慢慢脱了衣服。

“……”不羁丹本来就在流鼻血,此时只觉得浑身血液上涌,鼻血流得更猛烈了。“蠢……蠢公主,你干什么?”因为狠狠捏着鼻子,不羁丹的鼻音很重。

夏初萤不解,“换衣服啊,难道我穿着吕锡部落的衣服回金龙部落?”

不羁丹默默后退两步,“那个……你当着我面换衣服,这样……不妥吧?”

夏初萤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严严实实的里衣,她敢保证自己绝没露出半寸不该露的皮肤。“我穿着衣服呢,有什么不妥?再说,从前我穿得比现在少时,你都闯进过我房间。”

不羁丹也想到从前的一幕,当时夏初萤穿得很少,透明里衣将其内粉色肚兜完全展现,当时他即便是看见了,也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只要看见夏初萤有脱衣服的动作,哪怕不脱只是比划比划,他也受不了。

不羁丹扭过身子,仰起头,“没不妥,你换吧。”为了自己生命着想,他还是别看了,虽然心底有些……想看。

夏初萤皱着眉,伸手在自己下巴抚了抚,暗暗研究着不羁丹到底愁什么风。难道他终于有了男女之别的意识?

不羁丹脑子里乱七八糟,总回忆刚刚夏初萤脱衣服的动作,根本无法停下,自然,那鼻血也是无法停下。

不羁丹知道,自己若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没被北秦人杀了,却会血流不止而死。

最终,为了自己不冤死在半路上,他蹲地上开始采集畜牧草起来。

因为分散了注意力,不羁丹也成功止住了血,而不到一会,畜牧草就挖了一堆,扔在一旁。

不羁丹突有灵感,拿出弯刀,未拔出刀鞘,直接用刀鞘在地上挖起坑来。

“你在做什么?”换好衣服的夏初萤问。

“挖坑把那俩人埋了。”一边说着,一边挖坑飞速。

夏初萤站在一旁,竟突然想起这种情景之前也发生过——那一日被二夫人陷害,北申誉也是将二夫人眼线杀掉埋上。难道杀人挖坑是金龙部落的良好传统?很有道理!

夏初萤一边想着,一边蹲在了一旁,开始处理起牧兴草来。

如今她早已不是从前那很是讲究的皇家公主了,牧兴草不用剥皮,只要用帕子擦干净了土,就塞嘴里嚼。汁液香甜,很是解渴!

不得不说,不羁丹是挖坑的好手,其速度和深度,不比北申誉次多少。夏初萤就这么一边甜滋滋地嚼着牧兴草,一边欣赏不羁丹抬尸埋尸的美丽画面。

不羁丹将尸体扔填上土后,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回来,拿起牧兴草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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