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铸摇了摇头,径直向外走,现在大概是早上六点多,正是一天之中,空气最为清新的时刻,外面只有轻轻的微风,挺宜人的。
在小楼外面的花圃之中,苏白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面前桌子上摆放着丰盛的早点。
赵铸也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在对面坐了下来,先给自己盛了一碗豆浆,然后伸手拿了一个汤包,有滋有味地就开始吃了起来。
苏白也不说话,也是安静地陪着赵铸吃着早点。
待得自己吃完了之后,赵铸才斜靠在椅子上,看着苏白。笑了笑,挥了挥手,一道风,自苏白身上刮过去,苏白感觉到伴随着自己一整个晚上的阴冷气息终于消失了,整个人也觉得精神了许多。
“不好受吧,昨晚。”赵铸调侃道。
“不碍事,不碍事。”苏白回应得不紧不慢。
“咱们,算算账,算算我欠你多少。”
“不。不,你不欠我,真的不欠我。”
“可是我把你要盗的墓,给端了啊。”
“那个墓,本就不是我的,谁有本事,谁拿就是。”苏白说得很直接。
“你盗墓,拿的东西,也不是自己拿去卖钱的吧?”赵铸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那枚戒指,来自于徐福。
“上面的人,不喜欢吃的,也不喜欢喝的。也不喜欢女人,只好这种古玩。”苏白说得倒也很通透。
赵铸闻言,点了点头,的确。对于最上层的那帮大佬来说,什么没享受过?普通的俗物哪能打动得了他们?也就只有这些从古墓下头淘弄出来的带着历史气息的物件儿,兴许才能够引起他们的一点兴趣。
当初孙殿英盗墓。一部分被他卖作军饷,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被他送给了当时的各个达官显贵,比如乾隆爷的龙泉宝剑,就送给蒋介石,这苏白眼下做这种勾当,黑白两道通吃,肯定是得有着强有力的人物罩着才可以。
“我调查过你。”苏白对赵铸说道,“你家里,也很了不起,你的父亲,已经是红墙里的医官了,你的母亲,呵呵,说来也巧,我这医院里一多半的医疗器械,都是从你母亲公司里引进的,但是我没想到,真正了不起的,是你,赵大少。”
“别跟我扯关系,行么?”赵铸随手将一只小笼包子丢在了地上,道:“因为你跟我扯关系时,你也在消磨着自己对我的畏惧情绪。”
“哦,赵大少喜欢别人怕着你?”
“对于你这种人来说,的确是这样。”
“我是怎样的一种人?”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对你,又不感兴趣。”
“好吧,我的意思其实是,赵大少,在我这里,您可以随意。”
“没你的允许,我也能随意,我朋友昨天送我们来的时候,也没挂号也没交住院费吧。”
“赵大少,这样子,就没意思了,我知道,你们,和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所以,我其实没必要和你有什么敌意,你也完全没必要对我有什么敌意,您完全可以,把我当作你的一条狗腿子来使唤,这样,作为狗腿子的我,不用担心被你杀死,而你,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了一个跑腿使唤的,不是么?”
苏白的确是能屈能伸,就连一旁的周紫叶,听着自家老板竟然如此的低声下气,甚至是有些自辱来获得对方的首肯,内心之中,也是无比吃惊。
“但是,我觉得你有些危险啊。”
“能让您觉得我危险,这证明,我苏白,还不是一个完全的废物,所以,肯定是有用的,不是么?”
“你其实没必要这个样子的,你完全可以怕着我们,供着我们,伺候着我们,然后等着我们自己离开,你没必要不顾自己形象地,这么急切地,凑上来。”赵铸伸手,在石桌上敲了敲。
“因为我最近,遇到的比较棘手的麻烦,我被另一个势力,给威胁了,本来,我是打算向上面人通报的,希望获得那个层面的力量来进行干预,但是现在遇到赵大少你了,我觉得,没必要了。”
“哦,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出手帮你,就凭你刚刚做一条狗腿子的自白?”
“那帮人,是玄门中人,而且是三秦大地,比较有名望的一批人,李老道,当初也是出自那里,赵大少你下古墓,应该是找寻一些对你来说有用的东西,但是我觉得,那些人的门派传承里面,应该是有着不亚于古墓里的宝贵东西,我想,赵大少,你肯定会动心的。”
“啪。”
周紫叶一巴掌扇在了苏白的脸上,苏白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深红色的巴掌印。................................................................................................................................................
周紫叶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惊恐莫名。
苏白倒是没对周紫叶发火,他清楚,打自己的,是赵铸,不是自己的这个女手下。
“赵大少,我哪里说错了么?”
“不,你说得很对,但是,有一个错了。”
“还请赵大少赐教。”
“你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看低了,我的,智商。”
赵铸起身,伸手,抓住了苏白的头发,然后把苏白的脸,直接摔在了石桌上,再抬起来是时,苏白的鼻孔里,鲜血之流,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与此同时,百米外的一名狙击手,忽然面色发紫,原本悄无声息地隐藏着的人在此时继续悄无声息地死去。
“你长得挺不错的,气质也挺不错的,但是,别在我面前秀你的智商和算计,因为这会让我觉得不舒服,而我一旦不舒服,就想打人,就想打你的脸。”
赵铸伸手,拍着苏白的脸。
“是我的错,是我的疏忽。”
“我后天就回深圳,不会再在你的地盘溜达,也不会无聊到帮你去找那帮子玄学中人麻烦,等我和我的朋友出院时,给我开一张发票,用了多少医疗费,我会打给你,不过你手下的丧葬费,我就不出了,知道么?”
“不必了,赵大少……”
“别跟我扯交情,我都打你脸了,你还继续跟我俯首甘为孺子牛,这就不叫枭雄的能屈能伸,这叫习惯性犯~贱,你懂么?我应该比你大一两岁是吧,就当是当哥哥的教教你,懂么?”
“谢谢教诲。”
“好,好,我吃饱了,你没吃饱的话,继续吃,再见。”
赵铸将苏白推开,然后自己向病房走去。
“老板。”周紫叶去搀扶苏白,却被苏白直接推开。
“去,去陪着他,我不是叫你,在他身边,一直听他的话,服侍他的么,我这里,不用你多管了。”
“可是,老板你。”
“哦,他看不起我就算了,你现在也要不听我的话了?”苏白双目已经充满着血丝,可见其此时的愤怒和激动之盛。
“不,不,老板,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周紫叶很快跑开。
苏白继续坐在那个石桌子边上,大概一刻钟后,李老道走了过来,轻声道:
“那个阿富汗狙击手,死了,老板,我之前就说过,那个人,是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
“因为层次,差距,比老板你所想的,要大得多得多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