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杰森就已经被突然爆发的枪炮声给惊醒,从昨天下午开始减弱的枪炮声再次爆发出变强之势,站在窗边向外眺望的杰森心知这是**又和进攻上海的日军交火了。已经毫无睡意的杰森索性换了身旧装,把只剩下四发子弹的柯尔特手枪留在房间里,随身就只带了那支10发装弹量的驳壳枪出门。
天色还没有亮起来,租界的街面上没有什么行人,杰森摸出一支香烟着抽着,顺着街道向日租界的方向走去。距离公共租界数个街区之外,一队身穿**军装的士兵正全副武装的疾行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距离此处三个街区外就是日租界,而他们这队人的任务就是赶去日租界支援那里的一支**部队。
哒哒哒、哒哒哒!!!清脆的机枪声响从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听枪声不是日军制式的十一式机枪,那种特有明快清脆的声音只能是**配装的捷克式ZB6轻机枪。捷克式机枪虽然在性能上远远超越日本自产的十一式机枪,可是二战时期的日军常规部队通常都是不屑于配备这种机枪的。朝着还在不断发出枪声的方向望了望,浑身尘土和血污的张方平知道没有再多的时间给他在这里犹豫张望了,示意身后跟着的一队士兵们迅速检查了身上的装备,而后一行人一阵风似地朝着传来枪声的方向冲了下去。
轰!轰!轰!日军九二式步兵炮、**式重掷弹筒射出的炮弹与掷榴弹顷刻间便将一栋摇摇欲坠的民房彻底夷为了平地。以烟雾为掩护,五个日本兵挺着手中的三八式步枪怪叫着冲了上去。几个忘乎所以的日本兵刚刚靠近到距离废墟不到三米左右的距离,那挺原本以为被炸哑了火的捷克式轻机枪又开始轻快地鸣叫了起来。数道金色的火线撕裂了滚滚浓雾干脆漂亮地将五个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日本兵掀翻在地,后续的日本兵眼看对方厉害,刚刚探出来的身子赶忙又缩了回去。
“狗日的鬼子,有本事给老子过来,过来呀,爷爷管杀不管埋。”一堵半塌的土墙后面,一个衣衫褴褛的**军官紧紧攥着手中的捷克式机枪兴奋地朝对面浓烟后面滋哇乱叫的日本兵肆虐嘲笑着,虽然身上草绿色的呢子军装已经被炮火烟尘熏得一派狼藉,但是领口上镶着银光闪闪的军阶牌上的光芒却丝毫没有减弱。
“虎子、虎子,准备弹药!”朝着对面狂笑不止的**军官笑过之后,扭脸吩咐蹲坐在断墙下的一个矮个士兵给自己提供弹药。
“连长,我们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机枪弹匣了!”蹲坐在断墙下的矮个士兵挨个翻找着散落在地上的弹药箱,最后找出来的一把子弹也只够填装出一个机枪备用弹匣。
丢掉从捷克式轻机枪上退下来的空弹匣,满脸血污的军官死死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个0发机枪弹匣恶狠狠地重新插回去,“去问问弟兄们手里还有多少弹药,都集中起来,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坚持到天亮起来,等天亮了再想办法突围出去!”话间,扶着机枪的军官对准对面浓雾中又冲出来的数个日本兵再次狠狠扣下了扳机。
“连长,那已经是最后的弹药了!现在鬼子越聚越多,我们突不出去的!”名叫虎子的矮个士兵并没有按照自己长官的吩咐去统计其他士兵身上的剩余弹药数量,而是呆坐在那军官脚边哭喊了一嗓子。
军官的肩头猛然一振,这个时候欢快鸣叫的机枪又哑火了。拉开机匣,望着空空如也的弹仓,军官冷冷地一笑缓缓抬起手来从脚边捡起了一把血迹斑斑、已经崩了口的大刀。“自打卢沟桥跟鬼子开战以来,这把刀就一直跟着我南征北战,从平津到忻口、再到现在,这把刀不知道喝了多少鬼子的血……。可是我们**却一败再败,现在终于是走到头了!”
聆听着长官的喃喃自语,慢慢汇聚过来围在土墙下最后八名伤痕累累的**士兵都面无表情地正了正自己头上血迹斑斑的德式钢盔,然后将手中的德式毛瑟步枪上上好了早已磨亮的刺刀。“兄弟们,你们怕死吗?”手中拎着大刀的军官回身看着围聚在自己身边的这几个**士兵低声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