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枪响,充当排头兵的兰城身子一歪斜倒在一块坍塌的墙体旁.终于是遇到避无可避的地方,杰森先心翼翼地爬到兰城先前的观察位置,正好看到已经受伤的兰城正沿着另一边的废墟缓慢向回移动过来,杰森便毫不犹豫地向对面的可疑之处连连开火,直到日军的炮弹呼啸着飞来,他这才缩头撤下,挨到兰城靠近自己了,杰森低吼着把兰城甩上自己的后背,招呼其他人跟着离开。
听着时近时远、时紧时疏的枪炮声,杰森一行人始终保持着警惕,并形成了沙克在前,约翰和胡安一左一右保护杰森以及兰城的松散队形。杰森心里估算着距离和方位,感觉已经足够安全了,遂决定改变方向,沿着一条平日里非常不起眼的巷子向北也就是租界的方向行进。
然而走出了大约百米,杰森北上的兰城突然猛力咳嗽起来,还伴随着轻微的抽搐。杰森感觉停下来将兰城扶到一旁靠墙坐着。“放心,你会没事的。”杰森低头查看兰城的伤势,他这才发现其实兰城伤的并不是很重,兰城的的右胸中了一枪,不过背后也有一个弹孔,应该是一处贯穿伤。兰城牙关紧咬,但当杰森将止血棉塞到伤口上时,还是痛得“嘶”了一声。
大概是伤口剧烈发疼,兰城龇牙咧嘴,硬撑着:“教授,你我们……干什么不好,偏偏要选择……佣兵这一行?”几分钟之后,杰森一行再次上路,只是这次不用杰森再背着兰城,沙克和胡安趁着杰森给。
兰城止血那会功夫,从附近的废墟里找到一块勉强堪用的破板,他们四人各抬一角,像抬担架那样抬着受伤的兰城急急地往前赶。起先兰城还时不时的会咳嗽几声,等到穿过下一个街口,他已然安静了下来,杰森不时的伸手探兰城的呼吸和脉搏,一息尚存,只是状况已经非常危险了。
因为担心兰城会暴尸街头,杰森几人的心态和动作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更像是夜晚出来觅食的老鼠般心翼翼。他们不得不随时提防着天敌的袭击,而这一带也确实危机四伏,四人走出百多米,就被一阵机械的轰鸣声惊得远远躲藏起来。很快,杰森他们就看见两辆日军坦克一前一后地穿过废墟间的残破街路,那些日军坦克兵高傲地坐在炮塔舱口,坦克上还搭载了不少战斗步兵,另有数十名普通步兵跟进于坦克侧旁。
他们之中居然还有些日本兵会时不时向可能有人藏身的废弃建筑开火击,向那些敞开井盖的下水道里投掷手雷。在这个过程中,有那么一两名迫于无奈的落单**士兵会奋起反击,然而他们的枪弹在日军强大的火力面前是如此虚弱无力,几声枪响之后,战场复又恢复了日军单方面绝对掌控的喧嚣。
藏身在并不十分隐秘的位置,杰森又一次做好了随时暴起并随时暴毙的心理准备,身旁的约翰更是已经紧张到了牙齿打架的程度,好在这波日军的搜索并不是很严密。住了极大的心理压力,杰森他们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避开了日军看似严密的搜索清理。终于熬过了这一批步坦协同的危险敌人,杰森起身时竟觉得双腿有些麻木乏力,转头看到身后的沙克也是非常艰难地支起身,心中顿时无限感伤。
在这片已经为日军掌控的街区,四人抬着受伤的兰城抱着“不确定就不放弃”的心态万般谨慎的悄悄前行,耗费了将近一个时才走完来时十来分钟的路程。见沙克突然伸手往一排彼此相连的残破房屋指了指,杰森吊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向前挪步,却听到了一阵像是发生打斗的声音。他倍感意外地加快了速度,来到右边第一栋破屋,透过残破的窗户往后面一看,只见在一块空地上,一群日军士兵正对着蜷缩在墙角的几人施暴——枪托砸、皮靴踢,看起来相当凶狠。
这哪像是战争,简直是街头的群殴行为,被打那几人缩在一起,以至于辨别不出具体人数。挨打的人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更让杰森感到揪心的是,这些手无寸铁之**多数都还戴着德制钢盔。如果是因为对方在战场上的强硬抵抗损失了战友兄弟,那么日军士兵们暴打这些**战俘至少比直接枪杀他们更“仁慈”一些。杰森悄悄的向前抵近了一些,准备进一步观察周围的情况,心想若是有把握干掉这里的日本兵,便出手将这些倒霉的**散兵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