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姐姐本来要嫁的那个男人,很巧,他是西城区的警察,现在的---”阿兰后面准备说出口的字又吞了回去,转折道:“所以我才会对昨晚的情况那么清楚。”
“可是,警察不是不能随意透露公务行动的么!?”
阿兰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陷入了回忆:“六年前,我跪在他面前说出了当年姐姐惨死的真相,他打了我三个耳光,然后抱着我喊着姐姐的名字一直哭一直哭,我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哭得那般伤心……是啊,他该伤心的,姐姐那么美好,他怎么可以不伤心。”
白露掐指算了下,六年前16岁,也就是说,眼前的阿兰才22岁,比她白露还小两岁呢,可这打扮,分明是快三十的模样。
“他帮我找到了那个画家,就是我和姐姐的生父,我开始疯狂地学画画,没过多久,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我都越来越像姐姐了。”
额,白露一点也不觉得眼前阿兰像她所描述的姐姐那种清新雨荷般的气质,该不会是记错了吧?
“他会看着我走神,喊着姐姐的名字对着我发怔,后来,我虽然继续学画画,但是我也学着抽烟喝酒。”
好好的水墨画为什么非要沾染烟酒呢?
“我想让自己和姐姐不一样,姐姐那般美好,没有人可以替代,我也不希望有人去替代,我不可以,任何人都不可以!”阿兰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十分坚决,仿佛一切想要模仿她姐姐的人都会被她用尽一切办法阻止,包括她自己。
这种想法和思路。白露无法理解。
话音陡然一轻:“于是,我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是不是很老?”
白露点点头,不争的事实,而且这个时候没有撒谎的必要。
阿兰又点燃一根烟,缓缓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白露一愣:“哦。”然后背起书包准备离开。刚才听了个十分遗憾的痛心故事。她的心绪也受了影响。
不过又被叫住了:“如果有什么事想要帮忙的,你明天的这个时候可以到这里来说给我听,就算我不能。他也可以。”
白露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指阿兰姐姐原本要嫁的那个在西城区当警察的男人,于是点点头,补了一句:“雪要下大了。你多保重,我先走了。”
起风、飘雪。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白露的心里有点难受,客户冯晓莲惨,阿兰的姐姐更惨,都是苦命的女子。让人痛惜。
对于阿兰的故事,白露的直觉上是相信的,她觉得对方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不过,也不全信。白露总感觉阿兰的话没有说完整,似乎海隐藏了一部分内容,比如,那个“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如果“他”只是西城区的一个小警察,那么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如果阿兰和“他”只是隔着“姐姐”的普通关系,那么他又怎么会告诉阿兰这么多东西?
白露有直觉,阿兰与她这位姐夫的关系不简单。
不过,最大的疑问还不是这些故事内容,而是阿兰对她的态度。
一个女人三番五次地找一个小姑娘来“聊聊”,这是素不相识的前奏么?
而且阿兰对白露有一种“放心”和“关心”的亲近,但白露通过原身的记忆,并没有找到这样的一个人,甚至也没有什么渊源,那么,阿兰为什么要对白露,或者说,是对冯晓莲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