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冷然一笑,果真是来了,却要比我预料的早一些。
我以原本为,他们最起码要等着我受伤之后才会出现,看来,事情果真是超乎了他们的预料,所以才会等不及。
先扔进来的那个鸡蛋,就是一根导火线,以至于刚才越来越多的人扔东西,还有爆粗口。
这马车中石头,蔬菜,鸡蛋,甚至是女人头上的珠钗,还有鞋子,什么都有。
并且,我现在对于扔东西这件事,也有了自己的看法,尤其是,第一个鸡蛋。
外面依旧是乱糟糟的,在我的示意之下,雪卉也念巧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观其变。
此时的场面,已经有些难以控制,百姓愤愤不平,却又害怕自己被无情的刀剑所伤,护送我的人还有城门下的侍卫打的正是激烈。
“都住手!”外面有男人大声的喊,并且伴着马蹄踩踏大地所发出的震感,一点一点的向着事发地逼近,我的内里是没有了,但是听力还是不错的。
我巍然不动的坐在原地,就等着他处理这件事。
嘈嘈杂杂的马蹄声,百姓乱七八糟的喊叫,还有士兵的恐吓声,过了一会就安静了许多。
果真如我所猜测,他们是有备而来,带着士兵镇压,但是,我想这百姓如此激烈的反应,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平复的。
“属下救驾来迟,请太后责罚。”马车外还是那个声音说道。
我面色沉重,缓缓地掀开帷帐,“你是该罚。” 然后从马车中走出来。
一片狼藉,新鲜的蔬菜混杂着鸡蛋还有小石子黏在路上,马车上,还有侍卫的身上。不少人的脸上已经挂彩,还有鲜血不停地突突地往外冒。
百姓那一双双愤怒的眼,无数的目光打在我的身上,就仿佛我是妖魔鬼怪一般,要将我活生生的吞了。
我自己说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真正到了这种时候,我一个女人家,心中怎么会没有波动?
之前,我一直都在后宫中,只知道外界对我的评价不好,却没有料到,百姓竟然是这样看我的。
就像是四面楚歌一般,寒风凛冽,能够吹到心底,吹凉了最柔软的那那个地方,那种感觉,是委屈。
一个前朝太后,还试图叛变,最后却又得到了君王的*幸,狐媚惑主,这个罪名我坐的稳稳当当。
铺心寒天盖地而来,席卷我的一切,
深吸一口气,我现在还需要淡定,还需要忍,此时,不是装强作势的时候,我的手在袖子中,捏了捏刚才装进去的东西。
“皇帝驾崩,哀家也算是前来奔丧,太上皇还有太后也都在皇宫等着,着时辰耽搁了,责任岂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太后娘娘恕罪,臣请责罚。”那人单膝跪地,拱着自己手中的剑。“来人,把这些刁民压下去!”
末了,还不忘记给自己加一个气场。
“慢!”我说,他此番动作,岂不是将我陷于不仁不义之地,我来帝京是因为皇帝驾崩,却在帝京城门闹出这样的事情,还要关押百姓,到底是孰重孰轻,我难道还分不清吗?
若是将百姓关押,很有可能引起噪乱,到时候,是谁的责任!?
“娘娘还有和吩咐?这些人惊扰娘娘銮驾,难道不该罚么?”他似乎很着急的让我去关押百姓呢。
这个人,我认识,帝京大营第三队的校尉,好歹也是一个五品的官职,受的是顾长山的提拔。
“哀家来帝京,不是为了责罚百姓的,皇帝驾崩,满朝文武都有义务为皇帝祈福,积德,哀家自然也是如此,尽量少一些血腥。”我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惋惜的低头,真仿佛悲伤至极的样子。
可是,接着,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冒出来一句话,让我差一点站不稳,从马车上摔下去。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皇帝能死么?你这个狐媚的女人,都是你克死了我们的皇帝,你该死,你该死!”
声音很大,我想要忽略都不可能,仿佛落入了万丈深渊一般,光滑的崖壁,让我无处救赎,直直地*。
克死,我平生最不敢听别人说起的两个字。
——“这孩子是天煞的孤星,会克死她所爱的人。”
我一岁生辰那天,来了一个道士,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我就再也难以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