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律川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戳进顾南溪的心脏。
她抬起头,不可思议地顾律川,冷冷地说道:“顾律川,买卖不在仁义在,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顾律川将她的怒意看在眼里,语气轻蔑地说道:“在事情没搞清楚前,你最好别这么急着盖棺定论!”
顾南溪想不通,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事,能让他对陆西顾下此狠手。
想到方才陆西顾卑微承受的模样,顾南溪心里更怒,火气一簇簇地向上窜,大声吼道:“我有眼睛,我懂得看!”
在顾律川看来,她简直是在无理取闹謦。
顾律川被气得憋出内伤,淤血积压在胸。她要是有眼睛看,盛世就该谢天谢地了!
心里窝着火气,他黑着一张惨绝人寰的脸,怒不可遏地说:“你这样维护她,那是不是陆西顾做了杀人放火的事,你也要当睁眼瞎?”
“我拒绝回答你这些无凭无据的指控!”顾南溪仰起头,双眼愤愤地瞪着他,“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要是有心,你就给我好好待她!”
这些话从顾南溪的嘴巴里蹦出来,更让顾律川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
“说到付出,二哥这些年对你的付出,可谓是有目共睹,而你又为何迟迟不肯接受,反倒避他如蛇蝎?顾南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顾南溪被他说得一愣,竟不知如何回绝。
顾律川见状,冷冷一笑,板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开。
顾南溪站在走廊的路口,看着顾律川大步流星的离开,颀长的身影在冬日苍白的光芒里逐渐消逝。
想起他方才的话,内心顿时翻江倒海。
他说的没错,连她自己都做不到,又怎么能苛责别人呢!
顾南溪顿了顿,这些问题都太过糟心,简直让她头痛欲裂。
手机被捏出了汗,湿润滚烫,点开屏幕看了看时间,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电话簿,“陆西顾”三个字赫然显现。
顾南溪皱了皱眉,想着方才病房里陆西顾被折磨的样子,毫无反抗,仰着头任人宰割。
每个人都有爱人的权利和方式,她不过选择了最卑微的那种。
将自己低到尘埃里,任人践踏。
可她还是记忆中那个倔强、率真的顾南溪,她向来傲慢惯了,大抵是不愿意让自己狼狈的一面让自己看到。
既然如此,便遂了她的意
顾南溪深深地吸了口气,食指点了点陆西顾的名字。
电话响了好一阵子才接通,“喂,南溪!”
听筒里的声音,亦如寻常,根本听不出半点情绪变化。
顾南溪想,她到底是隐忍了多少年,才练就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
迟迟未得到回应,电话那头的陆西顾佯装威胁的说道:“顾南溪,你哑巴了?要是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顾南溪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我马上到医院了,待会过来找你……”
“你来医院了?”电话那头,陆西顾的声音一惊,高八度地吼了起来,瞬又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说道:“南溪……我想吃医院对面冯记粥铺的虾仁粥,你能不能顺便帮我买一份带上来呢!?”
顾南溪沉默,良久,才哑着嗓音说了句,“好,等我。”
顾南溪看着挂断的电话,心情略微的沉重起来。
陆西顾自尊心极强,她确实需要更多的时间,却整理仪容,更换心情。
这个世界,人人都有很多张面具,去面对内心不同层次的朋友。
因为在乎,才会掩饰;因为不安,才会躲藏。
医院对面的这家粥店,因为材料正宗、味道好,而饱受周围人的追捧。
打包的人排成了长龙,终于轮到顾南溪时,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
黑曜很好奇顾南溪的举动,明明知道陆西顾在撒谎,为什么还要装着没事人一般,陪她一起演戏。
黑曜一手捧着马蹄莲,一首提着粥,紧紧的跟在顾南溪身后。
刚过斑马线,他实在忍不住,便开口说道:“南溪,你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顾南溪顿住脚,并未回头看他,只是语气异常的沉着:“每个人都有不想被揭穿的秘密,又何必要去揭穿。与其痛苦,不如在编织谎言里活得幸福。”
黑曜怔了怔,神色变得晦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