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皮糙肉厚厚
,生个小病小灾倒没什么,要是顾南溪有个三长两短,盛少哪里她可不好交代。
回程的路上,两人并未交谈。
或许应该说,全程都是钟妈一人在自说自话。
顾南溪一直坐在后车座里,靠着皮质的车座靠垫,静静地看着窗外。
原本被冻得僵硬的身体,因为车内十足的暖气逐渐缓和。
烘烤良久后,顾南溪整个人有些昏昏欲睡。
时间差不多快到中午,此时的莲城中心,马路开始忙忙碌碌的拥堵。
车身摇摇晃晃,很快便将人揽入睡梦。
顾南溪斜靠着,轻轻地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多年前,她们还很年少,那时她们还是莲城大学里,风光无限的少女。
女孩之间的友谊,无外乎是兴趣相投走在一起;女孩之间的仇视,也无异于争宠夺爱而分离。
顾南溪与维乙安,原本就相看两厌。
一位光鲜靓丽,璀璨夺魁,备受众男生追捧爱戴;一位太过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拥有姣好的资本,却矫揉造作得总让对她心神向往的男孩失望透顶。
那时的维乙安,每日浓妆艳抹,花枝招展,虽身为富家千金,却拥有令人望尘莫及的建筑设计天赋。
那时的顾南溪,每日碌碌无为,无知单纯,备受各位男士的追捧爱戴,却让整个土木建筑系教授人人闻之色变,纷纷摇头的叹息她天马行空,毫无天分的设计才能。
原本在班级里毫无交集的两人,莫名地被人搬出来比较。
那时的顾南溪,看不惯中规中矩的设计,每每作品评比,总会忍不住吐槽那些获奖作品的毫无新颖。
维乙安的作品备受众位教授的好评,却被顾南溪嫌弃得一无是处。
两人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
每日必在建筑必修课上,大战三百回合,两败俱伤后,才会罢休。
那时的顾南溪,古灵精怪,舌灿莲花,必定往维乙安的痛处狠戳,气得她直牙痒痒。
在莲城大学的那几年,顾南溪以轻微的优势,压倒性地战胜维乙安。
只是,好景不长,在顾南溪沉浸在爱情的池海无可自拔时,维乙安却向她猛地发出致命一击。
犹记得,那是一个星光漫天的夜晚。
顾南溪在校门口甜蜜挥别盛世,趁着黑夜,踩着满地星光,脚步轻快地学校蹦跶而去。
那时的莲城大学校园内,宽阔的林荫道两旁种满了高大的香樟树。
树下徘徊着相拥的年轻恋人,牵着手,慢慢悠悠地散步。
三三两两的脚踏车,踩着清脆的银铃声,脆生生地从街头传来,很快便向街尾消逝。
吱吱呀呀的蝉鸣,混淆着交互辉映,仿佛是清脆爱恋的交响曲。
顾南溪穿着夏日里的碎花长裙,踩着漂亮的高跟鞋,扶着脸颊,甜甜地微笑。
她还在回味,方才离开时,盛世低头落在额角温润的亲吻。
薄凉的唇瓣,带着些温润的厚重,将她的脸颊撩拨得深红。
顾南溪的心,突突地跳,连带踏着树影光斑的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
她的这份甜蜜,映衬着林荫道里你侬我侬的蜜恋,显得自然而不突兀。
就在顾南溪高兴得忘乎所以时,却在街角的尽头,见到了大触霉头的人。
街角处,维乙安双手环抱于胸,从隐藏的树灌木影里趾高气昂地走出来。
昏黄的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得极长,映在地面,被错综的路纹勾勒得妖媚张狂。
顾南溪眼下正内心甜蜜,并不想被她坏了心情,草草地白了她一眼,撇了撇嘴,准备往另一边的道路走去。
维乙安早已看出她的动向,快速地跨步上前,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她的恶意挑衅,让顾南溪禁不住皱了皱眉。
顾南溪顿住脚,抬头,瞪着她,语气不耐烦地说道:“想打架!?”
维乙安瞥了她一眼,鼻腔里发出一丝不屑的声音,嘲讽着说道:“顾南溪,我才不会像你这样粗俗!”
顾南溪冷冷地看了她的妆一眼,毫不留情地回道:“说得像你有多高贵似的!每天把自己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以为自己能好到哪里去!?”
维乙安被气得不行,伸出手,食指对着顾南溪,气得口齿不清,愤愤地说道:“顾南溪,你!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