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清忙拦着,问道:“他们说什么人了么?”
“不知呢,只是排场大得很。”小厮想了想,“对了,那跟在马车边上的,好像是侍女,叫紫苏来着……”
紫苏紫苏,不是纯仪身边的大宫女么?夏侯清顿时哭笑不得,忙起身:“快吩咐下去,整理个院子出来,任何人不得靠近。”又扶了王家太太,“娘,快与我一道出去吧,怕是淑宁帝姬问罪来了。”
听到“淑宁”二字,王家太太整张脸都苦逼起来,忙慌慌拉着夏侯清,指着那丫头:“将她带下去!”说着,与儿媳一起出去了。
淑宁原本正在与外甥和外甥女逗乐,便听说是婆媳二人都迎出来了,心中也是稍稍欢喜了些,对纯仪道:“算她们知礼。”说着,又被扶下马车,笑眯眯的看着在车前行礼的婆媳两人。
阿翎在淑宁怀中,见了自家姑姑,当下就乐得找不到北了,扑腾着扑入夏侯清怀中,在她脸上香了一个。
夏侯清抹了一把脸上的狼藉,没事人一样对淑宁和纯仪笑道:“两位帝姬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又让开道来,“两位帝姬请。”
四人一路到了刚打点出来的院中,淑宁顺势坐到了主位,纯仪抱着儿子坐在她身边,两人都只是看着王家太太笑而已,把王家太太唬出了一身冷汗。
淑宁是誉满京城的美人,但那泼辣的性子一点都不比其美貌的名声小。王家太太知道这回根本是被迁怒了,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好低着头,任两人看着。
“算来,我与妹妹与太太家都是有亲的不是?”淑宁开口,笑容好比阳光,看得夏侯清怀中的阿翎口水都快下来了,“今日这样叨扰,还请太太莫要置气。”
王家太太冷汗涔涔,忙说几句“哪里”之后,满脸堆笑。只是对方不提,她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今日的事,想来两位都已经知道了。”淑宁笑容更是浓了,“我家那小姑子,回去便觉得委屈得不行,说什么都不愿出来呢。”
王家太太脸色顿时白了,张了几次嘴,为能说出什么来,夏侯清忙开口道:“帝姬明鉴,此事婆婆委实不知情,只是素日之中,婆婆与臣妇见她伶俐,都高看几眼,谁也不知道那丫头能如此放肆。”
这一通推卸责任说的也在理,何况也是事实,先不说夏侯清本就想要这样的结果,就算并不是如此,总不能为了一个妾侍让整个王家就去得罪淑宁吧?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婆媳俩都懂得很。
“大奶奶倒是和软的性子,想来那人在家中也给过你不少脸子看吧?”淑宁笑眯眯的,只是话中隐隐含着讽刺,“我倒是不知道,王家家风如此,竟是宠妾灭妻。如此,我家妹子也不用嫁来了。”又转头,对纯仪道,“你也尽快去求皇帝弟弟,叫大奶奶和离吧。别叫人说,咱们皇室薄待了定国公的后人。”
“淑宁帝姬——”淑宁话没有说完,王家太太已经失控的叫起来,要是真的和离,这王家再没有翻身之时!这京中谁会顶着皇帝和两个帝姬的压力去跟王家扯上关系?!
“本帝姬话没说完,哪有你说话的份!”方才还笑容盈盈的淑宁顿时拉下脸来,气势之凌厉叫阿翎都愣了愣,顿时感叹也不知道二姨父怎么压住她的。“你王家家教就是如此,你一个做婆婆的将小妾捧得比正妻还高?作践了夏侯家的闺女,你当夏侯将军会放过你王家?现在还想将佟家的闺女也拉下水?!”
原本被二姨妈的气势所震慑的阿翎顿时笑了起来,这话说得自家老爹好像欺男霸女的恶霸一样。当下就在夏侯清怀中扭起来。
纯仪也是被淑宁这话逼得够呛,强忍住不笑以免拆了淑宁的台。
素来听闻过淑宁的泼辣的王家太太也没想这样面对面的接过招,腿肚子一软便伏在了地上:“臣妇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