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路到天津,苏怡香让贵子雇了辆马车,一路急驰,经河北到北京,这一路苏怡香想过各种可能,但即便她再忍着,也掩饰不住自己在看到京城城门时的那份激动,她的两手交握在一起,绞成个麻花,聚了全身的精气才不至于让自己嚎出声来!这些日子,在路上没有家里那么舒坦,受了不小的罪,身体轻减的不是一顶半点,模样儿更加让人怜!
兰芝不知就里,她以为她们姑娘这是因为救爹心切的缘故,看着心疼地叹息地道:“姑娘,这可是到北京城了,咱们让贵子带着去布庄!”
兰芝点了点头:“你不说,也得这么做!”
几个人将马车停在一家饭庄前,吃了一顿简单的饭菜,苏怡香让贵子取了五两银子,交给了掌车的把式:“这一路蒙你照顾,到这儿咱缘份也就尽了,这顿饭全当我的一番心意,你要是回天津,我没得说,你要是在这四九城里找活,莫不如我还遇得到你!”
车把式连连点头,接过五两银子,小心揣在怀里,喝了一口梅子汤,清凉可口,这样的雇主不多,能善意对待他,他感觉这一趟也算是不屈着自己:“公子,小的一个粗人,为三寸葫芦息过活,这一趟是小的的福气,和公子相处的好,告公子一声,我暂时就先不走了,在这四九城里找找活,要是好干,我就干下去,要是不好干,我再回天津!”
苏怡香和车把式话别,看着马车走远,贵子才小声问她:“四爷,咱们还没到地方将人送走,怎么回布庄去?”苏怡香一路男装,贵子也是见怪不怪,先前里跟着老爷的时候,老爷就带着四姑娘在外面做生意,这一身男子的行头穿在她身上,四爷叫得也是响当当。
苏怡香捏了捏手里驴打滚儿,将里面的肉馅儿捏出来一头,看着上面滋滋冒着的热气道:“我们这趟来,本是悄悄进的北京四九城,可是咱们如今是被人跟上了没有我也说不准,但就是心里不安,所以要是再坐马车回布庄,就有些不合适!这饭也吃完了,如今不急着回,咱们去天桥看看,那里耍把式的天天有,这天气虽热,比金陵好多了,去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
兰芝细细思量,慢慢就明白了苏怡香的意思,贵子可纳闷望着苏怡香一脸的不解:“老爷的事……”
苏怡香道:“即来的北京,先慢慢逛逛!”
贵子心里不舒服,老爷最心疼的人,一进了北京城,却是这样的,他的脸色耷拉着不好看,苏怡香假装看不见,带着两人去了天桥。
可是兰芝是个心灵的人,他拽着贵子的袖子小声道:“听说北京四九城里的天桥是个极热闹的地方,那里什么人都,什么消息都能听到,你明白了没有?”
贵子不说话,鼓着个腮帮子不和她着面。兰芝睨了他一眼,恨他不通巧。
可是等到了天桥,贵子心里惊的不是一般,暗道:四姑娘就像是在北京住着的,怎么走到的天桥,根本就没问路上的人,他看着苏怡香的背影,越看他家姑娘的背挺得耿直,挺得好看,挺得风情万种。好似挂在胶胶夜色里的一轮明月,照得他通身亮透!这是姑娘书读的多,比他和兰芝都想的周全,贵子小心跟护着苏怡香,兰芝紧随在苏怡香的身边,三人穿梭在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