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哎!以前还和我老母亲一起吃饺子呢,我儿子、我媳妇儿都在……现在,真是甚也没有了啊。”
徐民成抿抿嘴唇,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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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沈莹第四回被人拒绝了。
这对一个新人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她有些垂头丧气。
还好一起的摄像大哥安慰了她几句,要不然她准得哭鼻子了。
好不容易采访到了一个热心的大娘,沈莹总算是受到了点儿激励。
那个大娘兴许是见惯了记者,面对镜头的时候一点儿胆怯都没有。
半个小时的采访很快就录完了。
录完之后,大娘带着沈莹和她的团队到了县防疫站下属的艾滋病人看护点。
“这里,都是那个时候染上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大娘的语气有些凄凉。
这个大娘本身也是艾滋病患者,患病已经很多年了。
这么多年一直靠着医疗补助治病吃药。
沈莹被带到了病房,她把话筒插到摄像机上,准备逐一采访一下这里的病人。
徐民成看到沈莹的时候,有些烦躁。
他比较烦这种记者。
他们这种人,站在道0德的制高点,对他们做各种审判。
沈莹坐到了一个病人面前,开始了对他的采访。
周围的人看到有记者来了,都停止了说话。
所有人都看着沈莹和那个被采访的大哥,包括徐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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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一次血多少钱?”
“四十五。”
“在当时是很大一笔钱?”
“那可不,我们农民,四十五块钱可够几个月了,孩子又得念书,那会儿就是冲着赚钱,才去卖的。”
“当时想过会染上这种病吗?”
“没想过,没想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采访完一个人,沈莹又找了下一个。
很巧,沈莹这次找的人,正好就是徐民成看护的那个。
拿着话筒过去的时候,沈莹看到了徐民成。
徐民成在这个县城里算是比较显眼的那种人,所以沈莹一眼就认出他了。
之前拒绝过她采访的那个叔叔。
二十多的小女孩,到底还是有点儿记仇。
刚才拒绝过的人,她当然不会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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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莹采访的这个中年男人姓张,今年五十多岁,查出来艾滋病已经五年了。
“当时是为什么去卖这个的?”
“哎,没钱啊,我儿子那个时候考上高中了,高兴啊,得让他念书。”
“让孩子念书,这个来钱快,所以就去了。是这样吗?”
“是是是,哎,袖子一撸,发家致富,那个时候血站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你们那个时候是怎么抽血的?”
“他给放一个缸子,抽出来,再输进去。”
“那这个缸子清洗吗?还是说那么多人用一个?”
“不清洗,一天能涮一涮就是好的。一个抽完就是下一个,有时候一天一个针头。”
“当时有想过会不卫生吗?”
“当时没想过,我们农民,哪里晓得那么多,觉得赚钱就去卖了。”
“那你——”
沈莹正准备继续问下一个问题,就被一道凌厉的声音打断了。
“有完没完了?”
沈莹惊愕地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
徐民成把架在对面的摄像机踢倒,说:“你们够了没有?问来问去你们能解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