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夫妻两诧异的神情,韩真闲适地端起桌面上的杯子,品了口茶,“所以,你看,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我认识安平公主的时间也不比你晚多少。”
这话语气虽波澜不惊,可听在耳朵里,总有股挑衅的感觉在,宝春下意识看向旁边时,那人果然青筋直跳。
“好一个不晚,亏你还说的出口。”荣铮冷笑了声,“难道你已经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将人绑架上山的?”
韩真放下杯子,“这个自然没忘,认识的过程是有些不愉快,但你们不是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吗,若没有绑架一事,在下也无缘结识,我是不后悔,可不管怎么说,当时的手段的确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在这儿,我还是应该说声抱歉的。”
宝春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刚来这个世界不久,所遭遇到的惊心动魄的绑架会是北乌太子主使的。
当时的她差点没吓几个死,恨透了山上的那些绑匪,若是抓到,当场手刃了他们的心都有。
可是,知道是他,她能说什么,自然是一笑泯恩仇啊,毕竟,她还指望人家帮着救她家小儿子呢。
宝春忙笑着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抱歉不抱歉的,正像你说的不打不相识……”
旁边的荣铮瞪她,宝春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荣铮看向韩真,“你这话还真是前后矛盾,刚才还说对神殿没兴趣,这会儿又承认几年前就已潜入大荣,你不会想说潜入大荣只为游玩吧……”
“若只为游玩,那代价可真够大的,差点没被荣小王爷要去了小命。”韩真说,“我的确对那些不感兴趣,可也不见得就希望神剑落入国师手中,若真被他掌握了什么神之力量,那天下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他?到时,天下必将一片大乱。”
随即他叹了口气,“神剑虽没落入他手,可跟在他手里也没什么区别,谁也想不到他竟如此卑劣,拿孩子进行要挟。”
一提到这个,荣铮就气急败坏,“我管不了那么多,我首先要保证我儿子的安全,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想要神之力量也好,阻止国师得到也罢,这些都是在我儿子安全了之后,随便你怎么样,到时算我荣铮欠你一个人情。”
韩真站起来,“这个自然。”
安排人好好照顾之后,谈妥了一些事情,夫妻两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荣铮走在前面,依旧不理人。
宝春不由暗叹了声,小儿子被掳走,她知道,他比自己还要心痛,毕竟,他比谁都要疼孩子,他把亏欠了小酒的全都寄托在了这两个小的身上,碰到这样的事,他比谁都要接受不了。
之前,他百般看韩真不顺眼,今天难为他隐忍下来。
说老实话,宝春不是没有心虚,韩真的话太过于震惊,她都已分辨不清他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宝春走快了几步,硬着头皮,拽住了那人的衣服。
那人倒是停下了脚步,不过视线却是望向别处。
宝春看他这副样子都不知道该哭还是笑,“气了这么久,也该差不多了。”
“我没生气。”那人硬邦邦地回了句。
宝春撇嘴,都这样了还死不承认,“咱们谈谈吧,有问题还是要沟通,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都说了没生气。”那人回头猛地吼了句。
宝春被吓了一大跳,拍拍胸口,“好,好,没生气,没生气行了吧,”趁机挽着他的胳膊,“那咱两说说话呗,你都几天没理我了,外人都还以为我被嫌弃要被你抛弃了呢。”
“是你巴不得的吧,这样你也好离开去做北乌的皇后,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铮语气不无酸气。
果然,还是提到了这茬,宝春赶忙表忠心,头摇个不停,“绝对没有,我从未这样想过,再说,人家也只是说笑而已,你还当真了,你也不想想,我都三个孩子的妈了,都快人老珠黄了,谁还会要我……”
荣铮瞪她,“人家若是真心……”
“那也坚决不去。”宝春赶紧表明立场,“我又不喜欢他,别说是皇上,就是玉皇大帝也不行啊。”
荣铮的脸色缓和了些,“还玉皇大帝,你还真敢说,不怕闪了舌头。”
宝春笑了笑,“这不是打个比喻吗?你被看上,我都不一定被看上。”
“说的什么话。”荣铮瞪眼。
“说着玩呢。”宝春拽着人往前走,“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人其他都还好,就是这脾气,能不能改改,你若是对我哪里不满,不痛快,你就说出来,你不说光在那儿生气,谁知道你在气些什么,有人曾经说过,夫妻之间冷战最容易感情破裂生份……”
荣铮突然停了下来,黑黝黝的眼神盯着宝春,“你不知道我在气什么?还用得着我说?就是我说出来,你就会对我坦白?”
“我……”宝春被问住了。
荣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往前走了几步,站住,“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我气我自己,太无能了,之前,你落崖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现在孩子被掳走了,我还是只能看着,做不了什么,将来还有那个见鬼的什么神殿,又跟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个什么不测,我更是只能看着了,我连个国师都斗不过,更惶恐对付神了……”
宝春愣了会儿,忙说,“国师,可是连师傅都很难对付得了,更何况你,这不是你的错,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我承认我瞒了你一些事,不过,这并不是欺瞒,我只是觉得还没到时候,到了时候,我自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荣铮凝视她好大一会儿,才点头,“好,我不问,我等着你来告诉我,不过,眼下,我要提醒你的是韩真。”
“他又怎么了?”宝春问。
“那人一看就心怀不轨,还报恩,在北乌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看你的眼神不对。”荣铮握紧了拳头,“这次看似来帮忙,谁知道安着什么心呢。”
“不管他安什么心,只要他手里有玄武,我们就不应该将人往外推,眼下最重要的是儿子的安全,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他。”宝春叹了口气,“直觉上,这人我们应该能信。”
荣铮抱胸,“若他真像他表现的那样,就当我欠他一个人情好了,随他差遣。”
宝春点了点头。
过会儿,荣铮又说,“你小舅说的一点没错,这人果然心机够深,持有玄武,在国师眼里底下都愣是没被发现,让他做北乌的皇帝,真不知是对还是错。”
“总比他爹要好,就算他是头狼,咱们求的也不过是两年的休战期,两年过后,不管是战还是和,大荣都不怕他,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我们是站在一条线上。”宝春说。
荣铮看她一眼,“你不用一再地提醒,我知道孰轻孰重,只要他帮着我们救回儿子,我拿他当菩萨供着都行。”
宝春不由噗嗤笑了,她实在想象不出,这人拿韩真当菩萨供着的样子。
荣铮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揉揉媳妇的脑袋,将人抱在了怀里,埋在媳妇的脖颈处,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不要再吵架了。”
宝春满头的黑线,说的好像是她主动吵架似的,况且他们根本不是吵架,“是你先不理我的。”
某人说了,“我不理我,那是因为我在生你的气,你就不会主动点?”
宝春愕然,“刚才你还说没生气呢,你到底是生还是没生?”
“不管有没生,你做错了事,不应该极力讨好吗?”那人理直气壮。
宝春傻眼好一会儿,面对某人振振有词的歪理,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玄武出现,四大神剑算是齐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