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觉得除了时札不愿意要他这件事以外,其他都进行地很顺利,时札和他渐渐熟悉,平时也愿意和他一起下棋或者谈天,两人偶尔还会一起在凉亭赏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西华总是会被时札不经意间展露的才华所惊艳,而时札也是一副对他很欣赏的样子。
如果两人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的话,应该可以做一对真正知心的人吧。西华想。
所以在柳严来到时札府上时,西华恍然忆起自己是来挑拨离间,拆散两人的,很是犹豫了一番。
但是这世上是没有如果的,就像西华先认识了哲师烈,他就已经不可能和时札有任何牵连了。
柳严来的时候时札还在书房办公,处理一些事情,书房对于西华来说是禁地,时札是不会让西华进他的书房的,因为他们两人,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和谐。所以这时候,就是西华去挑拨离间最好的时机。
西华特意将自己的衣襟松了松,就像是刚亲热过后一样,带着慵懒的气息,步入大厅,一眼便看到了正悠然地喝着茶的柳严。
柳严是那种一眼扫过就让人倍感亲切的那种人,有着温润的气质和线条柔和的身影,西华有一瞬间舍不得伤害这样的人。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你是谁?是来找将军的吗?”西华眯着他狭长的凤眼,透着魅惑,轻轻柔柔地走过他的身旁,坐在只有主人才可以坐的主座上。
柳严原本含着笑意的神色一僵,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掩饰性地站起身来说道:“我是柳严,是来找时札的,不知这位是?”
西华一笑,透着无限风情。
“那就是丞相大人了。西华失礼了,丞相快坐下吧。”待得柳严坐下,西华才脸色微红,略含羞怯地说,“我是西华,是将军的人。”
柳严心中原本就有些怀疑,听到这句话,顿时就觉得自己脑中嗡嗡地响,一涨一涨地疼。恍然间,他听见自己在说:“你们,已经……”
“已经什么?”西华羞怯的脸上透出疑惑,纯真无辜的眼神配上他魅惑的脸,有着异样的吸引力。好似突然想通,西华连着脖子也红了起来,“自然,自然是的。将军待我很好,他说他会一直待我好的。”
西华又想起哲师烈,烈当初带他走的时候,也说会待他好的,尽管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但是西华每次想起当初哲师烈说过的话,眸中便是藏不住的甜蜜。
西华眼中的甜蜜在柳严眼中,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让他震惊,让他害怕。
他说时札已经和他同房了……
他说时札待他很好……
他说时札已经和他有了誓盟……
他那么自然地坐在主座上,显得理所当然。
那我呢?我算什么?
柳严不愿相信,冲出大厅就想去寻时札当面说清楚,却被西华叫住:“丞相大人!”
柳严停步,西华急急地追上来,拦在他面前,脸上带着不认同。
“丞相大人,是西华招待不周还是西华哪里惹您生气了吗?将军此时正在书房办公,不便打扰,丞相是有什么急事非要这时候和将军说吗?”
急事?自然是没有的,他能有什么急事呢,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时札告诉他,他已经放刘焕自由了,从此就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可是原来刘焕是离开了,却不是为了他。
一切都不过是他的想当然而已。
柳严突然不想去问时札了,反正,一切都只是骗他的,找了又能如何呢,不过是自取其辱。
“不,我无事,只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既然时札在忙,我也不打扰了,不用告诉他我来过了。”柳严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平静,就像是闲时聊天一样,没有任何异样。
西华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也就没继续想,笑着恭送了柳严,看着柳严的背影出了一会的神,就像是在透过他看到了自己。自己当初,也是如此失魂落魄的,只是柳严比他厉害,那么快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而自己,那么无用,即使想好要死心,心里还是有一抹期待无法掐断。
至于柳严真的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吗?这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个身影悄然地出现在他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西华回神,自嘲地笑笑,转身却看到了默然地站在他身后的身影,心里一惊,不自然地笑笑,试探地问道:“时札,你怎么出来了,公事已经做完了吗?”
我怎么出来了?我不出来,怎么会看到这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