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从陈娇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索然,他便上前问道:“那阿娇是希望像还是不像呢?”
“自然是像才好。蜀中百姓尊崇爱戴是何等的礼遇。”陈娇笑道,“若真如此,也不枉我在这世上白活一遭。”
“那这天后壁就必然十分像你。以后,你一定看得到。”刘彻走上来微笑道,“你的生辰快到了,真想送你一样东西。”
元光六年三月二十七,天子刘彻于披香殿作画一副,其中美人杏眼精致修眉黛颦,菱唇点红若朱砂,肤色白皙胜落雪,那一身红衣端庄黑发半挽,仿佛透过画纸都能领略到高雅的举止。
这幅绢画在多位宫廷画师的修饰下色彩艳丽,人物生动,画成之后经过装裱,挂在了建章宫的天子书房简宁殿侧室——整整一间优雅干净的侧殿,除了这幅画便什么陈设都没有了。
四月初,天子行猎,浩浩荡荡的仪仗从未央宫开始绵延数理,华美的排场在清明的灞水水面上映出艳丽的倒影。
上林怨的马场边上,不及刘彻腰高的刘麒在看到那匹漂亮的枣红小马时简直高兴的手舞足蹈,挣脱刘彻的手跑过去,稀罕的抚摸着小马的脖子赞叹道:“哇,和父皇的大红马一模一样耶。”
刘彻抱起乖乖站在身边却也用向往眼光看向小马的刘麟道:“麟儿不急,往日母后说你最懂事,今日不管麒儿,你喜欢哪一匹,你先选。”
刘麟看看那匹被刘麒抱住不松手的枣红色小马,又看看旁边同样漂亮的棕黄色小马,最后又把恋恋不舍的目光移回的枣红小马的身上。
他好像有些犹豫了,然而他一个三岁孩子的心思又怎么瞒得过眼光如炬的天子父亲。
“你喜欢这一匹?”刘彻指着枣红色的小马问。
刘麟不说话,他看着哥哥在那匹小马旁边上蹿下跳无比激动,眨了半天眼才点了点头。
“好,那它就赐给……”
“父皇,把它送给我吧。”刘彻对刘麟的话还没说完,刘麒就一蹦三跳的跑过来,兴奋的抓住他的衣摆仰起头道,“那样我就和父皇有一样的马了,等我长大了就能向父皇一样骑在大红马上驰骋上林,身后跟着许多将军侍从,帅得不得了。”
看着无比向往的长子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快乐,往日杀伐果断的刘彻不禁有些为难了。
“好不好嘛父皇。”刘麒嘟起小嘴。
刘彻想了想对怀中的刘麟道:“麟儿,其实那匹棕黄色的小马也是父皇那匹马王的孩子,你要不要先骑上去试一试再做选择?”
“啊,现在就可以骑了啊,那我去试试喽。”刘麒一听可以试骑,欢呼着就跑向了那匹枣红的小马。
刘麟有些不高兴,低头嘟着小嘴不说话。
刘彻还在想怎么样暗卫一下年幼的儿子,这事苏一上前来行礼道:“陛下,堂邑侯少子陈君爱到。”
陈君爱自从跟随卫青直捣龙城后就被刘彻论功论赏加升为长迁校尉,他既有军功又是皇后胞弟天子近臣,入马场自然不必远远静候,早已走了进来,并将方才那兄弟俩的无言争马的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舅舅!”刘彻还没说话,琢磨着怎么爬上小马马背的刘麒道先喊了一声。
因陈君爱往日素不爱笑,多以冷颜视人,所以即使他的容貌与陈娇有三四分相似刘麒也不会像面对别人那样热络,不会颠颠的跑过来要陈君爱抱,只是喊了一声就又低下头开始研究起上马的策略了。
陈君爱是刘彻喊来陪他打猎的,这也是天子对臣下的一种赏赐,表现对臣子的恩宠。陈君爱来的比较早,又不是外臣,便被曹小北引到马场来了。
“君爱,这行猎恐怕要等等了,朕眼下还得半点正经事要办。“刘彻薄唇勾起完美的弧度,看着怀中委屈的小刘麟用一种调侃的口气对陈君爱说。
刘彻今日本打算先带这兄弟俩看看马然后再与臣下去猎场打猎,等到明日得空再来教孩子们骑马,没想到这马选的倒吧儿子选委屈了,恐怕要哄刘麟开心必定要教他两手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