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阮云卿止不住全身发冷,他笑道:“我是真感激你。以后你说的话,我都听。”
太子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细微的疼痛,还有一点酸涩的感觉。那是种微秒的波动,振动的频率不大,还不足以拯救太子扭曲的心灵。他不明白那疼痛的感觉意味着什么,但是,太子还是能够真切的感受到,此时此刻,他越来越不想放眼前的人走了。
得到了一个新鲜的玩具,太子欣喜异常,想到在以后的时日里,可以对这个单纯的孩子为所欲为,心头就不由得升起一股雀跃的情绪。
正事已经完了,阮云卿想告辞离去。太子虽舍不得这个一头撞进他怀里的玩物,可也不想逼迫太紧,失去这种新鲜刺激的感觉。他看着阮云卿躬身行礼,出了寝室,找到黑衣人后,消失在一片荼麋花丛中。
兴奋的感觉久久不散,太子在阮云卿走后,立刻召来了一个人。
那人一直隐在寝室的房梁上,对于屋中发生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翻身下了房梁,跪在太子脚边,听完太子的吩咐,便轻轻叹了口气。太子又犯病了,以后,可有那个孩子受的。
他真是弄不懂了,太子明明就是个胸中有大丘壑的睿智之人,怎么暗地里,偏偏有这么个别扭见不得人的毛病。
心里可怜着阮云卿,耳朵里也不忘听太子说话:“莫征,你从鹰军里挑几个好的,给那孩子送去。日后只要是他的吩咐,不用请示我,直接办了就成。”
莫征应了一声,“是。”
“你也跟着过去,每日亥时带他来端华宫。多盯着他些,若他有任何异动,也不必问我,直接杀了他。”
莫征顿了半晌,才领命道:“是。”
莫征是鹰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不然顾元武也不会派他来做太子的贴身护卫。莫征没有想到,太子对刚才的孩子还真挺上心,竟会连他都派去给那孩子使唤。
太子并未觉得不妥,吩咐完了,便打发他去阮云卿的住处。
莫征听完吩咐,也不多话,拜别太子,出了寝殿,飞身跃上屋檐,直奔丽坤宫而去。
此时已是丑正时分,万籁俱静,整座皇宫安静异常,偶尔从钟鼓楼上,传来更梆声响,莫征穿宫过院,不时看见有御林军来回巡察。
莫征不愧是暗卫中的高手,一路飞檐走壁,轻巧的躲过无数巡视禁卫,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已翻进了丽坤宫的大门。
他们对皇宫各处极为熟悉,不用费太大力气,就找到阮云卿所住的杂役房,阮云卿刚刚躺下,还没睡安稳,就听见外面又有人吹响了短笛。
连忙爬了起来,静悄悄推开房门,好在没有惊动他人。阮云卿心里惊疑不定,这才刚从端华宫回来,怎么那个黑衣人又来找他。莫非是太子那里有了什么变故?
心慌意乱的跑到灌木林中,举目一望,眼前站着一个人,自己却不认得。不是那个平日送解药的黑衣人。
阮云卿愣了愣,只见眼前这人身高七尺,生得方面阔口,重眉星目,他身材高大,穿一身紧身衣裤,紧裹着他矫健有力的身体。
那人大步流星,来到阮云卿面前,抱拳行礼,躬身说道:“在下莫征,奉太子之命,前来襄助小公公。”
莫征说着话,从袖口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阮云卿:“这是太子殿下让我交给小公公的,打点各处的盘费。殿下说了,若是不够,尽管再开口和他要去。”
苦日子过多了,阮云卿对眼前情境实在是有些不适应,他见莫征冲他行礼,立时吓得倒退几步,连连摆手,急道:“兄台不必如此,我不过是太子手下的一枚走卒,论起心腹地位,还不如你们这些在太子身边办老了事的。我哪敢受你的礼,以后可再不要如此了。”
不骄不躁。
莫征心里叹服,这孩子果然是个好的。比从前他见过的那些,刚从太子那里得了一点好处,就恨不得把那秃尾巴撅天上的轻狂之人强多了。
阮云卿接过银票,数了数,一共十张,有多有少,总共是五千两银子。
当时就有点头晕。
这么多钱……
接着又苦笑,自己果然是个受穷的命。有了钱不是高兴,反而觉得害怕了。这哪成。
阮云卿卷了银票,贴身藏好,与莫征简单说了两句话,莫征便告退离去,临走时交给他一只特制的短笛,让阮云卿有事吩咐时,就在背人处吹响短笛,他自会现身,还有每日带他去端华宫见太子的时间,也都一一商量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