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镯子眼熟么?”祁敬之低头捡起那镯子来,递给叶棠花,叶棠花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方笑了笑:“一个镯子罢了,怎么不眼熟?咦……”
祁敬之看着她:“想出什么来了?”
叶棠花蹙了眉头:“这镯子上头一抹红,竟有些像我娘那个呢,只是样子不对,若看差了,还当是同一个呢。”
“是吗。”祁敬之不语,皱眉想了半天,挥手叫了朝奉过来:“这镯子是谁当的?”
朝奉查了查,笑道:“这是前两天一个后生来当的,讲好了是死当,这才出来卖的,您若是想要,二百两银子如何?”
祁敬之想了想,自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来抽了两张:“拿着,这东西爷买下了。”
朝奉原是怕祁敬之还价,这才多报了些价钱,没想到祁敬之一口应下了,喜得眉开眼笑的:“唉,多谢爷!”
祁敬之捡起那镯子看了看,递给叶棠花:“拿着带着玩儿吧,东西不错,若是真跟你娘那个像,凑一对儿鸳鸯镯更妙。”
叶棠花眨了眨眼,笑道:“那就多谢您的恩典了。”
这时候,荆凤儿和沈天佑也挑了些零碎东西付过了帐,笑着迎了过来:“公子和小姐可挑完了么?”
祁敬之点点头:“是,挑完了。”
“那咱们出去吧?还有好些地方没逛呢!”沈天佑笑道。
几个人刚出了当铺大门儿,有个乞丐就冲上前来,荆凤儿先是一愣,继而挡在叶棠花前面:“你快让开,别冲撞了小姐,佑哥给他几文钱吧。”
那个乞丐压根儿不理会荆凤儿的话,只是朝叶棠花道:“姑娘想是姓叶?”
叶棠花点点头,若有所悟:“我是姓叶,你们可是秀儿姑娘派来的么?”
乞丐点点头,笑道:“给叶大小姐请安了,我是鲁家手底下混饭吃的,秀儿姑娘使我来跟姑娘说一声,您家马车让人围了,为首的是那日跟着您的那个男子,要您小心些。”
叶棠花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笑道:“多谢你了……”一面说一面想拿银子赏人,那乞丐却不肯受,只是笑道:“小姐手里头有鲁家的令,给小姐办事是应该的,不敢收钱。”说着就一溜儿烟的跑了。
荆凤儿眨眨眼,笑道:“原来姑娘方才说的秀儿姑娘,竟是指鲁家的鲁秀儿姑娘么?”
叶棠花笑笑:“就是她,她如今是教我茶艺的师父了。”
荆凤儿点点头,眼睛里多了几分崇拜:“在这片儿,鲁家也算是数得着的了。”
街坊四邻没那么多讲究,这里的人也并不以鲁家的丐头儿身份为耻,只是觉得鲁家家底丰厚,家里人又厚道,是个难得的好街坊。
叶棠花点点头,笑道:“是啊,鲁家的确是很不错的。”
想了想,叶棠花转头看向祁敬之,有些为难:“这回真是我连累了您,那起子人原是冲我来的,如今累得您也有了麻烦……您看,如今怎么办呢?”
祁敬之蹙眉道:“你怎知那些人是冲你来的呢?”
叶棠花叹了口气:“他们跟着我也不是头一次了,前些日子太……咳,沐姑奶奶找我说话,自您家出来的时候我来了一趟长街,那时候就让他盯上了,不过上一次我把人甩开了,不过如今看来,这人还有些执著,收了钱是定要办事的了。”
“可知道是什么人放肆么?”祁敬之皱起了眉头,敢雇人对当朝二品县主图谋不轨,这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您该知道,我家最近来了一门儿亲戚吧?就是那姓陈的小姐。”叶棠花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
“这也能叫亲戚吗?竟雇人对亲戚下手?”沈天佑听得生气,不由得怒道。这亲戚不应该是相互扶持着过日子的吗?怎么能有人对自己亲戚下这样的手呢?而且还是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你那亲戚我也听母亲说过,当时还只是感叹两句,没想到今天便见识了,真正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祁敬之冷笑道。
“原是家丑不可外扬,倒教几位见笑了,我也真不知她们求的是什么,吃住都靠着我们家,反倒还做出这样的事情,何苦来的呢?”叶棠花摇了摇头,叹气道。
她是真有些不理解陈家人的思维,要是她们老老实实的不讨嫌,叶家不是能会更照顾她们一些吗?为什么要从一进门就不老实呢?现在陈旭做了太监,陈方氏不知所踪,剩下方老太太和陈娇两个,她们满意了?还是不肯收敛!如今闹到祁敬之眼皮子底下来了,也算是她们自作自受吧,怨得谁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