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花坐在轿子里满心忐忑,这大长公主唤她前去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会和凤斐卿有关吗?只怕*不离十,她跟大长公主没有半点交情,就算大长公主当真无聊了,也不该找她才是……
她轻轻揉搓着袖口绣纹,好看的黛眉浅浅蹙起,贝齿轻轻咬着樱唇,愈发的纠结起来。
两世为人,这还是她第一次面见这位大长公主,也不知她是怎样的人……
“县主,王府到了。”轿子外桂姑姑的声音传来,随后轿帘被随轿的丫鬟打起,桂姑姑上前扶着叶棠花下了轿,叶棠花甫站定抬头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长平王府的垂花门,丫鬟引着她过了垂花门,就是长平王府的内院了。
绕过了影壁,就是大长公主平日里待客的正堂了,叶棠花走到这里的时候不免有些忐忑,但是已至此也没有退路,她心一横,随着丫鬟有条不紊地走进了正堂,眼睛瞥见主位上一抹锦绣衣摆,上头绣着一只鸾鸟,端的是不凡。
“清商见过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万福金安。”叶棠花从容地躬了躬身子。
“起来吧,让本殿好好看看。”大长公主的话传入耳中,叶棠花依言抬头,站起身来,唇畔染上了一丝笑意。
不管心里与没有把握,她决不允许自己在陌生人面前露怯,更何况面前这位是斐卿的母亲呢?
“倒是生得好模样,坐吧。”祁素月打量了叶棠花半天,只觉得这小丫头虽然身量未足,但却生的绝艳,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坯子,不过相貌虽然不凡,却不知道小丫头内里如何?若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她也是决计不会允了凤九歌的念头的。
“本殿这次唤县主来也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九幽自广顺侯家回来之后便是对县主赞不绝口,说这次上元花魁县主是当的名副其实,本殿也起了兴致,想见县主一面,如今见了,才知县主果然名不虚传。桂姑姑,去请郡主出来相见。”祁素月笑着夸赞了叶棠花一番,又着人去请了凤九幽。
“蒙公主厚赞,清商愧不敢当。所谓上元花魁,原不过陛下抬爱,才使清商以豆蔻之龄忝列其中,虽有此名,其无此实,倒是雅洳郡主才貌兼备,清商甘拜下风。”叶棠花知道大长公主口中的郡主就是她的女儿凤九幽,便笑着推辞了大长公主的夸赞,顺便把高帽子扣给了凤九幽。
“县主未免过谦了,雅洳哪里及得上县主丝毫呢?端看上元信笺,亦知雅洳是比不得的。”后堂里一阵珠帘碎响,紧接着凤九幽便走了出来,笑着伴在母亲身边。
“清商见过雅洳郡主。”凤九幽的话叶棠花推也不好推,认也不好认,干脆就直接不做理会,一句请安把话题岔开了。
“县主起来吧,今儿不过是我闲了找你说说话,又不是当着外人,何至于弄得这般礼数周全呢?”祁素月盈盈笑了起来,眉梢眼角依稀有些细纹,却不觉老态反显端庄。
“虽则如此,大礼终不敢废,清商能得陛下太后青眼已是意外之福,又岂敢恃宠而骄,辜负陛下太后一片爱护之心呢?”叶棠花言笑晏晏,说的全是些大道理,就是不肯松口使自己稍显不恭敬。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长公主无缘无故请她来,还跟她说这些,若说是没有缘故,她是决计不信的,但若真是为了斐卿,那她决不能松这个口,若她当真听了大长公主的话,举止轻浮起来,回头这就是大长公主驳斥斐卿的一个借口。
祁素月见叶棠花丝毫不曾有骄纵之意,心里更对叶棠花多了几分好感,凤九歌既然给叶棠花发了上元信笺,就是间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可叶棠花收到的信笺却不止长平王府一家,也就是说,在感情上叶棠花是占着主动的,若叶棠花当真是那不知进退的女子,这个时候看长平王府,应该是带着一种轻视的态度的,可看叶棠花的态度,竟是不卑不亢,礼数周全,正对了祁素月的胃口。
貌和礼已经试过了,接下来就是慧了,祁素月和凤九幽对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祁素月笑道:“说起来,本殿近日里碰到一件小小麻烦,需要个灵心蕙志的人帮着参谋参谋,不知县主可能帮这个忙么?”
“灵心蕙志不敢当,但若大长公主有所需,清商自当庶竭驽钝。”虽然不敢跟大长公主显得太亲近,但若能让大长公主对她的好感增加的话,叶棠花自然也不会太过推辞。
“其实是这样的,县主也知道本殿的驸马曾经是领兵的将领,先帝赏赐了他十箱宝物,多年来驸马赏赐人的东西全从这十个箱子里出来,这十个箱子每个箱子各有自己的一把钥匙,每把钥匙都交由驸马的一个亲信保管,多年来一直如此,可这样却是极不方便的,譬如说驸马想赏赐人一对玉如意,可管玉如意箱子的那个亲信刚好不在,这岂不尴尬呢?所以还请县主想个法子,怎么才能方便一些?”祁素月笑道。
凤九幽歪了歪头,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呢?母亲把每个箱子都配上十把钥匙,每个亲信发上十把就是了。”
“你啊……这办法虽然可行,但却未免太过蠢笨了,况且那十个亲信每个人掌管一把钥匙早已成了习惯,钥匙一多起来,只怕他们照顾不周呢。想来以县主灵心蕙志,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吧?”祁素月笑着摸摸凤九幽的头,最后却话锋一转,看向叶棠花。
叶棠花淡然笑了笑,细忖片刻,答道:“棠花愚鲁,只想到一个法子,这个法子需要一个箱子配两把钥匙,不过每位亲信手中仍旧只有一把钥匙,不知能否合大长公主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