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崔公公走后,顾更衣便坐在床前照顾陈旭,到傍晚时陈旭醒来,一眼瞧见顾更衣,还当自己做梦:“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呢?”
顾更衣瞥了他一眼:“在这冷宫之中,还能有谁呢?不过是皇上的罪妃罢了。我倒是没有想到,在冷宫之中,还能遇见和那叶家小贱人有仇的人,这也可见那小贱人多可恶了!”
听到顾更衣提及叶棠花,陈旭立时来了精神,咬牙切齿的说:“叶棠花那小贱人……”
“果然你也看不顺眼那小贱人是不是?可惜咱们两个人微言轻,做不得什么,不过也没关系,小贱人踩着宫里头无数人头平步青云,定是得罪了不少人,我有心让小贱人尝尝苦头,但出不去这冷宫,你身为太监,反倒是方便出去,我且问你,你愿不愿意助我?”顾更衣眼里透出一丝寒意来。
陈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蹙了眉头怀疑地看向顾更衣:“若能弄死那小贱人自是最好不过,可就凭你……能行吗?”
顾更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冷笑道:“有什么不行的?你可别忘了,我曾经高居德妃之位十数年,如今不过是一时落魄,马有失蹄罢了,难道区区一个小丫头,就能够奈何得了我吗?你现在若是助我,功成之日我升你做我身边总管,若你不助我,到时候平白错失了一步登天的机会,可别怪我绝情!”
提到一步登天,陈旭眼里终于有了光:“好,我帮你!”
……
自从陈娇的罪名被定了下来,京里颇安稳了一阵子,处处风平浪静,是难得的清静,只有置身局中的人,才看得出这平静之下的静水流深。
日子一晃儿就过去了,到二月初的时候,有一早叶棠花刚起来,雨秋便匆匆走了进来:“大小姐,外头有人要见您。”
叶棠花这时候尚未完全清醒,眯着眼睛懒懒地问了一句:“谁啊?”
雨秋低首道:“是宏昌王妃。”
叶棠花心中一惊,困意霎时间全没了,璋楼的修缮好像也就进行到了一半,这还不到女学开课的时候,宏昌王妃怎么想着来找她了呢?
她匆匆起身,令雨秋和春水几个服侍着梳洗,一袭樱草色弹墨暗花鹤纹素软缎大袖衣,腰间织金锦束带系着一条雪青色刻丝并蒂莲纹彩晕锦月华裙,三千青丝绾就朝云近香髻,带一只金累丝凤首衔珠步摇,略略妆点了一下便匆匆到了前堂,此时宏昌王妃已经和叶沐氏谈了半天,叶沐氏一见叶棠花便招手令她近前来,扯着叶棠花的手笑道:“王妃看得起棠儿,是叶家的荣幸,只是我怕棠儿年纪太小,不能胜任此事……”
宏昌王妃笑道:“清商县主小小年纪能学会那么多东西已是不易,叶夫人又何必谦虚呢?况且那外族蛮夷本也不比中原才女色艺双绝,以清商县主的才华,取胜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到时候让清商县主在外族面前为南燕争光不好么?”
叶棠花听得云里雾里,这时候忙开口问道:“王妃和母亲在说什么?清商怎的听不明白,什么外族?什么取胜?”
宏昌王妃笑道:“其实也无甚大事,就是最近边陲各国纷纷派使节来朝,献贡的同时也跟咱们南燕提出了比试的要求,往年他们都要求让男子竞艺,不知怎的今年改做了女子。县主也知道,这竞艺听着是玩闹,其实也牵涉到边境大事,马虎不得,因此陛下便将此事交到了女学之手,可女学如今尚未开课,教习们也无从得知谁成绩好些,只得从女艺之试的成绩下手了。女艺之试虽然半途而废,但论起固有的成绩来,清商县主自然是最出色的一个,是以本王妃特意前来相请,希望县主能够代表咱们南燕与外族进行比试。”
叶棠花还没等开口,叶沐氏已经急急说道:“话虽如此,可棠儿一来年纪小,二来每日足不出户没见过大场面,若是坏了朝廷大事如何是好?京中贵女出众者甚众,只怕棠儿未必是其中翘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