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算你说的是实情,那又如何呢?”乐小白笑了笑,再次向方如云看去。
“证明前辈与公孙龙并非旧识当然不是为了如何。只不过,既然前辈十天之前都不认识公孙龙,那您又何必为了公孙龙就敌视晚辈?或者说,前辈既然能将武道指点出售给公孙龙,那为何就不能出售给晚辈?”
“如果你十天之前对本座说这番话,或许而不能做真的会答应。不过,现在你觉得,本座会去指点一个想要本座性命之人的弟子吗?”乐小白说着,轻轻摇了摇头。
“天龙先生何出此言?如云先前不是就已经说过了吗?他孙名扬是他孙名扬,我方如云则是我方如云。”
“哦?方武师的意思是,你准备叛出师门?”乐小白略带嘲弄的看了方如云一眼。
在这个时代,因为武道盛行,很多武者都不是只在一家学艺。一名散修如果想要学有所成,往往总要拜上好几个师父才行,所以武者之间对于师承也并不是太在乎。
比如说之前拜入藏锋馆的那些学徒,他们就压根连孙名扬的弟子都算不上,最多只是武馆学徒而已。那些人如果要与孙名扬划清界限的话,倒是十分容易,只要退出藏锋馆,拜入其他的武馆之中,谁也不会觉得这些人是背叛了师门——这一点与普通的武道宗门是截然不同。
在一般的武道宗门之中,就算是拜入门下学艺的外门弟子,也不可能退出宗门拜入别派,否则就会被视作叛门。那可是要被追杀的!
不过,如果把那些学徒换成是孙名扬的入室弟子的话,那情况就有些不同了。
按照乐小白在正气馆待了这么长时间,从馆内诸多弟子闲聊时听到的种种来看,在玄京城这一类武馆之中,入室弟子与师父之间的关系,倒是就有点类似于武道宗门与宗门中外门弟子的感觉了。
比如说,先前那两个在正气馆中公然倒戈,对孙名扬大肆攻击的藏锋馆弟子。在对付孙名扬的时候,其他人的证词都没什么意义,可是他俩的证词一出,孙名扬的罪名立刻就被板上钉钉了。
而方如云这种徒弟,与孙名扬之间的关系还要在入室弟子之上——因为她可是正儿八经的真传弟子,得到了孙名扬根本功法传授的。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什么人来了,都会将方如云和孙名扬看成是一体。方如云想要与孙名扬划清界限,那可是真的与某家宗门之中的内门弟子叛出师门无异——当然了,如今孙名扬倒了大霉,要被发配到偏远边郡镇压一年,方如云不肯跟随他去边郡受苦,倒是也并非不能理解。
另外,方如云刚刚在玄京府衙大堂上帮了孙名扬那么天大的忙,她这时候就算离开藏锋馆,估计玄京城中的武者们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
“叛出师门?这怎么可能?”方如云故作诧异的看了乐小白一眼,然后笑吟吟说道,“晚辈可是孙名扬的真传弟子。如今孙名扬被流放偏远边郡,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若是我这时候叛出师门,岂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以后还怎么在玄京城做人呢?”
“哦?既然如此,那你刚才的话却又是什么意思?戏弄本座吗?”乐小白皱了皱眉,不解的向方如云看去。
她先前摆出一副要和孙名扬划清界限的模样,现在却突然又说自己根本没打算叛门。乐小白倒是真的有点被方如云给弄糊涂了。
“呵呵,前辈不要动怒。晚辈的意思是,孙名扬既然已经犯下大过,即将发配偏远州郡,终生都不可能再回玄京,那藏锋馆就等于是没有了。然而,晚辈身为孙师的亲传弟子,自然不能看着孙师的基业就此烟消云散。所以,晚辈准备再立一馆,将孙师的衣钵流传下去。不过这新馆嘛,与孙名扬之间就再没有半点干系了。晚辈这么说,前辈明白了吗?”
听着方如云笑吟吟的将一番话说完,乐小白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神都禁不住变了。
狠!真是够狠啊!乐小白只觉得从方如云所说的话里,每一个字都让自己感觉到这女人的狠辣无情!
乐小白当然听得明白,方如云刚才的那一番话,可不是说她还念着旧情,要帮孙名扬在玄京城保留一份基业,等他将来有机会回来,而是根本就要趁着孙名扬被发配的良机,借助自己亲传弟子的身份,将孙名扬的藏锋馆整个夺到自己手里!
方如云这么做,虽然表面上谁也说不出她什么不是——毕竟孙名扬已经不在了,方如云作为孙名扬的亲传弟子,接手藏锋馆的弟子、资源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