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若佳找到了,但在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而且......”说到独孤若佳,温绍轩就不由得想起他们一行人冲进那个房间,看到的独孤若佳的尸体,至今回想起来都还觉得不可思议,心生寒意。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被调虎离山,相府如同被架空了,自己的爹娘有性命之忧,他们想要赶回却赶不回的那一刻,是有多么的绝望。
那种绝望哪怕就是他们在面对围杀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好在东方云虎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们,也好在宓妃从琴郡回来得及时,不然这一辈子他们都不会原谅自己。
哪怕宓妃如今已经平安醒来,可只要温绍轩三人回想起冲进观月楼,看到如同一个血人般的宓妃时,他们的心就狠狠的拧成一团,看不见血却疼入骨髓。
好在宓妃伤得虽重却无性命之忧,否则他们都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又该如何给陌殇一个交待。
“独孤若佳是东方腥的徒弟,并且还是唯一的徒弟,在不危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之下,东方腥几乎是没有底线的宠着独孤若佳,但凡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听出宓妃话里的嘲讽之意,花厅里的众人也没打断她,就听她接着又道:“可是在东方腥的眼里,他最爱的最在意的永远都是他自己,只要是有利于他的,别说独孤若佳一个弟子,就是他的亲生儿女他也照杀不误。”
“他简直猪狗不如,他他他就是一个畜生。”温夫人实在不适合说粗话,她压根也就不会骂人。
本是凝重的气氛在温夫人这句话下被戳散,倒是莫名透出几分喜气。
“娘说得没错。”
“妃儿你继续说,娘不打断你了。”温夫人摆了摆手,尴尬的缩在温老爹的身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她刺激挺大的,好在自宓妃好后她的性子也磨得坚韧不少,要不哪里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只怕是都已卧病在床。
“大哥没有说完的话是不是独孤若佳的尸体形如老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若非抓住的她的那些手下一口咬定房间里没有出来的人就是独孤若佳,你都不会相信。”
“确是如此,妃儿知晓是怎么回事?”
“难道子衍表哥你没跟他们说?”宓妃挑了挑眉,赫连子衍见识广博,阴鬼门的那些巫蛊之术里面,不就正好有东方腥用的这种抽取他人生命力的巫咒。
只可惜独孤若佳天赋再好,再得东方腥的重用,有关于阴鬼门东方一族更深层的秘术,独孤若佳也是没有资格学习的。
更何况是东方腥使用的这种,哪怕就是在东方一族都被列为禁术的东西。
“咳咳...我忙着别的事情倒是还没顾得上。”一个独孤若佳而已,赫连子衍的确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那还是一个死人,他更加没有关注的兴趣。
“我从琴郡回来的路上遇到东方腥,为了脱身我施展血焚之术将他困住,后来为了保住娘跟大嫂,我以体内精血再次加强血焚之术的攻击力,同时催动双生咒封印噬魂蛊,被困的东方腥自然不想死,而且他应该也伤得极重,于是他就抽取了独孤若佳的生命力。”
“妃儿,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东方腥用独孤若佳的命换了自己的命。”
“三哥这么理解也没错,一个人的生命力被抽取干净,自然而然就会加速老化,继而死亡,这也是独孤若佳明明一个妙龄女子却变得形同老妪的根本原因。”起初宓妃哪里知道东方腥会对独孤若佳也下了这么一个狠手,也亏得是宓妃跟东方腥近身交战了一场,不然她发现不了这么隐秘的事情。
若非她一环扣一环的苦心设计,又或非独孤若佳不想一下子就弄死她,宓妃知道不管是温夫人还是南宁县主怕是都活不了。
而她就是死咬住这一点,逼得东方腥走投无路拿出这张王牌,最终才保住了她两个亲人的命。
“换言之,独孤若佳并非死在我的手里,而是倒霉的死在她师傅的手里,我顶多就是那个添把火的人。”
“过程如何现在不重要,结局对我们有利就行。”赫连子衍也没有想到,他此次来浩瀚大陆历练竟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光武大陆那些违背原则的势力,莫不当真以为他们有那个能力强占这片大陆?
一个个蠢货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他都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
尤其赫连子衍也从未想过,他们‘绝望深渊’竟然还藏有狼子野心之辈,正好趁此机会一一清理干净,省得留下那样的祸害。
那些人也真够能躲能藏的,要知道从陌殇初到紫晶宫,继而保住性命继承紫晶宫,这期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不说紫晶宫内外,就是整个‘绝望深渊’都查出了不少有问题的人。
又岂料在那般严密的反复调查之下,竟然还藏有一心想要谋取紫晶宫之辈,那样的人留着就是祸害,哪怕赫连子衍远在这片大陆,他也绝不允许那些人毁坏‘绝望深渊’的根基。
“东方腥果然够狠。”憋了好半晌,温绍宇也就生硬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独孤若佳是他的徒弟,所以为了自己能活命,他毫不犹豫就把独孤若佳给杀了,如果下一次东方腥再遇险境,温绍宇不禁会想,他会不会就要以同样的方式杀掉东方云虎,甚至是他别的儿女。
“他要是不狠的话,哪里还有现如今这些事情。”
“二哥说得不错,阴鬼门东方一族当年在光武大陆犯了众怒,引得大大小小近百个喊得出名号的势力围剿他们,那个时候掌权的阴鬼门门主战死,他的嫡系后代带领东方一族年龄小的还有一些长老跟护卫逃离阴鬼门,辗转流连了数年之后总算找到一个地方隐居了起来。”
“在阴鬼门隐世期间,知晓还有东方一族残留下来的人并不多,剩下那些全都死了,东方一族从此在光武大陆撤出历史的舞台。”眼见他们听得认真,宓妃倒也不介意将这一段都说一下,往后他们所有的行动都跟阴鬼门有关,多了解一些没有坏处。
“此后阴鬼门几代的掌权人都不是野心勃勃之辈,他们带着族人繁衍生息,渐渐数量不多的嫡系变得多了起来,旁支什么的也发展极好,很多的族人便喜欢上了这样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历代接任阴鬼门门主之位的人,也总是好好坏坏,只是在东方腥之前,阴鬼门的前两任门主有想过要出世,也为东方一族出世做了很多的准备,但却一直都没有合适的契机,直到东方腥接任阴鬼门门之位,他早已按捺不住要带领阴鬼门站在整个光武大陆的顶端。”
“借着前两任门主留下的基础,东方腥为出世而谋划的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不管是光武大陆多个势力里面被他安插满了自己的人,就连被他给盯上的浩瀚大陆也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他埋下了人手。”
“怪不得东方腥那么有恃无恐,他是不是觉得只要咱们不如他的意,他就可以摧毁整片大陆,让大陆上所有的人都替他陪葬。”温绍云黑着脸,带着难掩的怒气说道。
“好在他的心思虽深,妃儿跟阿殇也早早洞察了先机,不然怕是真就要如了东方腥的意,让现已经撕破脸的他不顾一切的站出来挑起事端,将乱事遍布整片大陆。”
宓妃看着说话的温绍轩,清冷的嗓音柔和了几分,粉色的嘴唇轻抿成一条直线,道:“好在东方云虎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要不我跟熙然也断不了他的羽翼。”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赫连子衍也算跟陌殇宓妃通信频繁了,可他愣是什么也不知。
“子衍表哥能帮熙然守好璃城,他就一百个放心了,至于东方腥的那些羽翼倒也不是我跟熙然出手去解决的,难不成你就一直没发现不管是我还是熙然的身边都少了一些人。”
“呃...”赫连子衍无语的摸了摸自己,貌似当初的确也是他自己说过,只替陌殇守好璃城的,其他的事情他没打算要插手。
哪曾想这浩瀚大陆上发生的事情,比起光武大陆发生的都要丰富多彩。
“咳咳...那光武大陆那边你们做什么安排没有?”
“子衍表哥觉得熙然是会让人逼到这种地步的人?”说到这里宓妃不禁俏皮的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软糯的嗓音轻灵悦耳煞是好听,“鬼域殿迟迟不动手那是因为阴鬼门有东方腥在坐阵,冒然动手伤亡太大,可眼下东方腥既然来了星殒城,那他便永远留在这里好了,至于光武大陆那边的阴鬼门也就还能存在这一两日。”
听到这样的话赫连子衍并不觉得宓妃是在吹牛说大话,陌殇手下鬼域殿的人的确有那样的实力,更何况他们这边在拥有绝对的武力前提下,还有一个内应。
要想彻底除去东方腥可不单单只是杀了他那么简单,还必须掐断他的后路。
而东方腥的那条后路就是光武大陆的阴鬼门,那是即便出世失败也还能让东方腥立于不败之地的筹码,唯有那边的阴鬼门不复存在,东方腥才能在这片大陆花样作死。
“如此就好。”
“眼下战事一触即发,等收到鬼域殿传来的确切消息,便是与东方腥最后一战的时候。”灭杀光武大陆的阴鬼门所有残余势力宓妃是相当有信心的,毕竟在鬼域殿的背后还有三大秘地最为精密的人手配合行动。
唯独他们这里要麻烦很多,一旦东方腥发现他的后路被斩断,当前握在手里的势力又折损了四五分,那个疯子只怕会让整片大陆都生灵涂炭,他不好过就让天下人替他陪葬。
“无论怎样,我都配合你跟阿殇的行动。”
“嗯。”
“按照宓妃你交待的,等我们的人赶到独孤府的时候,那偌大的府里面没有一个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收到消息跑掉的。”
“那个独孤封可真是阴险狡诈得厉害,亏得独孤若佳自以为聪明,实则不也被独孤封给玩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