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血鹤”已是赶了上来,道:“青龙使,属下劝你还是不要铤而走险,否则…”
青龙使狂笑不已,道:“否则?否则又能如何?!”却瞧他一个转身,双足点水,竟是踏江而行。
乌雁冷哼一声,右脚猛地一抵,身子极快向前飞去,转瞬间已是追上了青龙使,当下双手一出,六指成爪,好似猛鹰扑虎,骤然打向青龙使背心。
此时一行江潮拍来,青龙使双足在浪潮之上一点而起,两脚如锥,顶住乌雁攻势。忽听乌雁身后有人暴喝一声,血鹤已是追了上来,他双掌在胸前混元一画,向青龙使腿侧拍来。
三人借以涌潮而斗,仿佛三条过江之龙,在这江面而舞。
然青龙使终究是双手不便,抱着两个孩子,招式之间已是破绽百出。三人拆招四十余招,青龙使架开血鹤双掌,身形已是微微有些不稳。
乌雁瞧得分明,当即右爪在其肋下一抓,青龙使虽是极力躲避,仍是撕下一块黑色衣衫,腰间伤口登时飞溅出一丝鲜血。
血鹤趁机拍出数掌,打在他胸口。只见青龙使暗哼一声,臂上劲力一松,两名小孩登时脱手下坠。
三人均是暗叫不好,青龙使双手红光一闪,去势极快,急忙将易生抓住。而血鹤、乌雁二人则是全力追及那女孩,恰在此时一段江潮猛然打来,将她卷入江中,转眼间已是没了身影。
易生见此,狂吼一声“不要!”,奈何潮声如雷,渐渐将他叫喊湮没其中。
“小哥哥…小哥哥…”马车内袁清雨的轻声叫喊,登时将易生惊醒。他连忙前去察看,发现袁清雨神色平静,未有不适之象,想来方才应是呓语,当下暗忖:“是做梦了么?可为何清雨姑娘…”
他心中不禁疑惑起来,正思索间,忽听车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之声,极轻极快,似是有什么事物经过此地,当下便警觉起来。
但听马车内一人缓声道:“易兄?”他心头一跳,回首瞧去,只见袁溪风半坐而起,眼神惺忪,似是被适才的响动惊醒。
易生见车内其余几人皆在熟睡,当下对他轻声道:“袁兄,可否出来与我聊几句?”
袁溪风虽是不知易生有何用意,但他生性老实憨厚,当下也未多想,对其点头示意,便同他一起走出马车。
两人寻了一处草地,仰面而卧。袁溪风见易生眼神有异,似是有心事,道:“不知易兄找我有何事?”
易生沉吟半响,低声道:“袁兄是否知道清雨姑娘的来历?”
袁溪风憨笑道:“易兄为何在意此事,想必清雨自己也曾说过,我与她都是师父收养的孤儿吧?”
易生颔首道:“嗯,确有此事。”他瞧了瞧袁溪风,当即解释道:“袁兄莫要误会,我只是有些好奇,因为清雨姑娘与我年幼时的一位朋友有些相像,所以才有此一问。”
袁溪风微微一怔,道:“有这等事?”他抱臂托腮,若有所思,回忆道:“那年我也只有五、六岁,现在仅是能记得一些了。当时师父正带着我乘舟,在钱塘江观潮,那天夜里江潮大得很,几乎已是要将我们的小船给掀翻了。”
易生闻言,心底一震,似是察觉什么。但听袁溪风续道:“说来也奇,忽地一个江潮拍来,竟是将一个女孩打到师父面前的船首之上。”
易生当即“啊”一声,似是有些吓到袁溪风。他奇道:“怎么了,易兄?”易生稍稍一怔,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袁溪风见易生双眼望着天际,已是出神而去,虽是心觉好奇,但也未有在意,道:“想必易兄也猜到了,那女孩就是清雨师妹了。就连师父这般聪明绝顶之人也难以想到,世间为何会有此事,天幸那女孩尚有一丝气息,师父便当即为她救治。”
易生追问道:“那后来呢?”
袁溪风眉头一皱,思索道:“之后的事,我也有些记不得了。总之,师妹她似是在江里泡了太久,以至于后来高烧不止,师父为她渡气疗伤整整两日,师妹她才渐有好转。可是…”
易生心头一紧,忙道:“可是什么,清雨姑娘怎么了?”
袁溪风瞧他这般紧张,不免有些惊奇,道:“也许是因为一场大病的缘故,师妹她醒来之后竟是完全记不得自己是谁。师父寻访了临安数百户人家,也未能找到师妹的双亲,后来渐渐也就作罢了,将师妹当做孤儿,收在自己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