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焕开始讲起这个他早就想好的、经过他“艺术加工”过后的故事。而祭则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我到达时,你已经昏迷了过去,文家最后剩下那人以同归于尽的咒术杀死了赤髯,并重创了另外一人。这个时候我本来想现身前去祝贺,却发现那人有想杀你的迹象,于是我便拼劲全力从背后偷袭他!”神焕适时地摆弄了一下那柄断剑,“他实在太强了,明明已经重伤,我仍费尽了力气才将他杀掉,连剑也在这个过程中折断了。”
讲完这个故事,神焕忽然想起卓清来。
要是换作许多年前,神焕是绝对讲不出这样的故事的。这样曲折离奇、富有艺术色彩的故事,向来是卓大说书人的强项。好在这些年神焕受到卓清影响,虽然讲不出什么太动听的故事,但编编谎言什么的还是能够胜任的。
祭在神焕的故事中找不出漏洞来,便暂且相信了神焕的说法:“那最终的结果如何?现在文家呢?”
神焕伸手遥指视野尽头处,一座被从半山腰处整个截掉上半段的奇怪山峰,道:“自己看咯。”
看到那座山峰,后来的事,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喜还是忧……
祭刚刚自昏迷中苏醒,身体状态并不好,也没什么和神焕闲聊的兴致,靠着树干缓缓调理起自己的气息起来。
直到这天夜里,祭才终于主动开口和神焕说了一句话:“鸣霄,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当你来到这里时,你应该就已经知晓这次的行动就是让你我来送死的。击败你的对手后,你为什么不自己离开保得性命,而是冒着危险来后山救我?”
另一棵树上躺着休息的神焕终于等到了祭的这个问题,这才是真正的关键啊!
神焕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出现波动,说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答案:“我在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蒙主上收留庇护。若不为主上之事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不懂知恩图报,那我与畜牲又有何异?”
祭默然。
一直以来,在他们这些杜骇的心腹眼中,府中的下人就是他们养着的鹰犬。他们只需要这些鹰犬能在狩猎活动中积极地去追寻猎物,从没指望过鹰犬能保持忠诚。
祭没想到的是,在这些鹰犬中,竟然真的出了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忠诚下属。而且,这个下属的实力也值得信赖和栽培。
不知过了多久,祭再次开口道:“鸣霄,回去之后,我会向主上推荐你。你此次的功劳,足以让你获得不菲的赏赐。当然,也许你会有机会得到主上的亲自面见。”
“真的吗?”神焕直接从树冠上摔了下来,一脸狂喜,“能亲眼见到主上,那真是太好了!”
祭看着神焕,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似乎不比神焕少。他最需要的,便是神焕这样的下属,执行任务时,冷静而机智,平日里则没什么心机,甚至有些傻。换做一个稍有心机的人,绝对不会这样将喜悦完全暴露在脸上。
祭对神焕越看越满意,而这也是神焕希望达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