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家主,您好。”梁辰在电话这边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梁辰,谢谢你。”春万山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后,缓缓地说道。
“呵呵,不必谢,张凯是我的兄弟,救他是我份内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你是春家的家主,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梁辰摇了摇头,淡淡地一笑说道。
“呵呵,我同样不是从春家家主的角度出发,而是在向你表达一个做父亲的人,无法言说的谢意。”春万山笑了,他最欣赏的就是梁辰这种居功不自傲、挟恩不图报的性格,他知道梁辰这种人在这种时候不会说带半点矫情的虚言假语的。
“从这一点来讲,我接受你的谢意。”梁辰会意地一笑道。
“不过,我是春家家主,无论如何,你赢得了张凯父亲的信任,同时也便赢得了春家家主的友谊。我这么说,你应该清楚。”春万山语带深意地说道,听上去像是一句废话,可其中的深意恐怕只有梁辰能懂了。
“我明白。从现在这一刻起,张凯便是春家的代言人,等到他应该浮出水面的时候,自然会浮出水面。不过,如果这样的话,春家内部会不会有人怀疑春千海和春千洋的死,是张凯所为?怀疑他和怀疑我,其实也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了。”梁辰呵呵一笑道。
“你做得干脆利落,丝丝入骨,环环相扣,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与把柄,他们也只能怀疑而已。没有真凭实据,怀疑又有何用?”春万山冷冷一笑,那种枭雄巨孽的霸气在这一刻不经意间展露出来。
“那就好,春家主,我要就是你这句话。”梁辰展眉吁出口长气,终于确定了春万山的态度。
“梁辰,我希望两年之后,我这一届家主任期期满时,张凯能顺出水面,接任春家家主。”春万山突然间说道。
“为什么?春家主的年纪并不算大吧?如果你想连任,恐怕没有人能动摇你的根基。”梁辰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些大家族的事情,现在他也大概弄懂了一些。
“我累了。”春万山沉默了半晌,轻声地说道,语气里有着说不尽的劳累,说不尽的辛酸,只可惜,无人能懂。
“我尽力。”梁辰没再说别的,只是叹了口气,他知道有时候站在权力的巅峰其实也并不一定快乐,或许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心力交瘁的折磨。
“这一次,我就不说谢了。只能说,张凯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荣幸,是我的荣幸,也是春家的荣幸!”春万山叹息着说道,没有半点虚情假意,有的只是叹服。“放手做你们想做的一切吧,需要我帮忙时,尽管说话。”春万山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好。”梁辰没有丝毫的谦虚。事实上,他现在确实有很多麻烦,如果真要有不方便摆平的时候,还真得需要春万山暗地里的支持。
“嗯。再见。”春万山挂上了电话。
梁辰将电话揣进怀里,吁出了一口长气,习惯性地抬眼看了看天空,冬日里的阳光并不温暖,却依旧那样灿烂无比,辉耀世界。冬天虽然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不过,蓦然间却心底下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那纯粹是经风历雨之后的第六感警觉,多年养成的习惯。
下意识地转头往街角处一看,梁辰皱起了眉头,只见一个人影正快速地从街角处离开,瞬间已经走得远了,再追已经来不及了。
轻哼了一声,梁辰并没有过多地在意,或许是哪个路过的小流氓在偷看自己,这种小角,也不值得去搭理一回。
那个人影顺着街角跑出了好远,拐过了几条街后,钻进了一家咖啡厅里,要了杯咖啡,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犹自心有余悸。
梁辰的眼光实在太锐利了,一眼望过来,就像是望穿了人的心,令他一瞬间有一种被电击到的麻木感,这种感觉实在有些离谱儿,却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吗的,梁辰,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那个人捏了捏拳头,低声骂道,不过他也不知道这倒底是自己给自己壮胆打气的狠话还是一定要让给梁辰好看的誓言。总之,如果真让他去出手对付梁辰,他只觉得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无奈感,就像是一头狼想向一头狮子发动进攻,简直就是一种可笑的自杀。
“呵呵,房少,你在骂谁?”此刻,一把低沉妖媚的女声响起在耳畔,让他豁然一惊,抬起头一看,面前正站着一个二十八九岁,风情万种的女子,正在向着他款款地笑。
“你是谁?认识我?”房少冷冷瞥了她一眼,戒备地道。
“我当然认识了。房书君房大公子,刚刚从国外学成归来,却又为情所困,转入师大政法学院社会学系攻读社会学博士嘛。您这样的人中骄子,认识您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呢。”那个女子微笑说道,已经带着沁鼻的芬芳,款款坐在了房书君的对面,柔媚地笑道。
“你,你倒底是谁?居然敢调查我?”房书君却是狂吃了一惊,豁地一下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她道。这个女人,居然对自己的底细这么了解?她倒底是干什么的?
“呵呵,房少,别那么紧张嘛,其实我今天找到你,只不过是想跟房少你聊聊天而已。”那个女子微微一笑,要来了一杯卡布其诺,不紧不慢地用银色的小汤勺在黑色的液面上搅动着,不紧不慢地说道。
“没什么好聊的,我不喜欢跟陌生人聊天。”房书君冷哼了一声,直觉地感觉到这个女人肯定有鬼,不再想搭理她,起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