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高羽和吴泽再次将事情的经过源源本本、详详细细地述说了一遍,同时,秦秘书也抓紧动作,把情况了解一遍,赶过来小声地给钱仲培说了个清楚。钱仲培阴沉着一张脸,脸上犹如要滴出水来。
“倒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公司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吗?要不然相关部门为什么会抓捕梁辰?还有,这场民变是不是你们煽动的?还是老百姓自发的?”钱仲培盯着他们,眼神如鹰,气势威严,久居上位养成的这种威压一时间让两个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半是因为官威,一半是因为惶恐。毕竟,如此近距离与这样大的领导近身说话,对他们来说还真就是头一次——那次年夜饭包饺子并不算在内,他们甚至当时连配角都不算的。
“钱书记,也不瞒你,我们公司创立的初期,确实有一些地痞流氓来寻衅滋事,彼此间也发生过一些冲突,不过最后都圆满解决了。我们可以用我们的人格保证,我们公司绝对是清清白白,合法经营,诚实劳动,没有半点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一点都是有据可查的,不信钱书记可派专人去查。至于有关部门为什么要抓梁辰董事长,这个我们真的不清楚,我们只知道他们大批军警,实枪荷弹而来,好像我们就是要反叛的暴民一样。至于这场民变,根本不是我们煽动的,我们根本没有那样大的能量去煽动万人以上的老百姓去围堵警车。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能是因为我们朝阳公司现在产业基础都在大学城这边,不少百姓都是靠着我们吃饭,还有一些人是因为我们公司的扶助而心存感激,所以,才这样自发去做的。公道自在人心,这件事情,钱书记也可以着人去查,我们公司自信不做亏心事,不怕人来查。”高羽小心谨慎地说道。
“看起来,你们公司的威望,尤其是梁辰的威望在整个大学城还是蛮高的。”钱仲培看了他们一眼,脸色缓了一下,点点头说道。
好在这场民变终于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宣告终结,没有出更大的事情,这也让稍微让他放下一颗心来。
毕竟,地方的稳定才是他为官一任最大的理想和高压线,如果这条高压线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要免不了跟着吃锅烙(北方方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意思。)了。
“我们公司所做的都是正行买卖,并且也因为有我们公司的存在,尤其是还是安保行业的,对大学城的周边治安环境大概也起到了一些作用,所以,这半年来,大学城的治安环境也有好转,大概这也是老百姓对梁董事长拥戴的原因之一了。”高羽小心翼翼地说道。
“呵呵,好吧,那我先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公安部门为什么这样兴师动众地要抓捕他。这其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钱仲培考虑了半晌,负起手来又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儿,才点了点头,已经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高羽和吴泽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头俱是狂喜,钱仲培真的肯出手了,辰哥有救了,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预想去走。
其实这场民众围堵警车的对峙,才是他们今天设计的这一环中最重要的一步。想要引起省委书记亲自关注亲自垂询此事,就算是梁辰也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这个份量,就算求情求到人家头上去,人家也不一定会理会或是深趟。
但一涉及到老百姓民情民意甚至是民变,那就不一样了。所以,老百姓拦堵警车,这也是吴泽当初出的主意,目的就是通过这件事情,有一个让钱仲培出手的最佳理由。
只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发展来发展去,却变成了万人堵警车事件,变成了这么大的场面,现在也有些后怕了。不过后怕之余更加欣喜,这一次他们这无异于是变相了将了钱仲培一军。在他的治下,而且还是省城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出现恶劣的结果,可他如果不过问一下好像也说不过去了。
当然,他们这件事情做的很隐蔽,当时可是让铁蛋儿传的口信儿,而铁蛋并不属于安保公司,却恰恰没事儿就泡在安保公司,由他传递消息不会引人注意,又再好不过。通过铁蛋儿的嘴,巧妙地传到了同班同学李芳的耳朵里,而李芳又是朝阳扶助过的贫困户的孩子,她们一家人对朝阳感激无法言说。
再通过她们,产生原子式的连锁反应,最后形成了这场轰轰烈烈的万民堵警车事件,吸引公众舆论的眼球。
这样的话,即使是钱仲培不出手,经过媒体和网上舆论的大肆炒作,恐怕也会极为轰动了,有关领导也不得不重视了。
没的说,这一招,守得滴水不漏,而且守中带攻,现在连钱仲培都如此肃重的态度,就足能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倒底有多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