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两人在吵嘴,那边罗妙妙在红着脸答道:“我们姐妹同心,姐姐要住这里,又花了钱买了地皮,这……我做妹妹的,自然也要住进来了。【】公子,真是对不住,我们尽量不吵到你就是了。”
“但愿如此!”病青年冷声说完,招呼小飞儿过来,两人一起愤愤地走开。
夜色初垂,聂凤叫工匠们先收工回镇,明天再过来继续工作。晚上,姐妹俩也不回市集,就在那未搭建成的房屋里面,铺地盖毡,宿起夜头。她们早就备好日常必用品。
罗妙妙到底持重一些,担心地道:“凤姐姐,你今天说话实在使他难堪,试想一个年轻气盛又身患重病的人,我们实在不应该那样对他,再说将他惹恼了,‘九叶灵仙草’不但拿不到,也法逼他给我们办事了。”
“他那个病恹恹的样子,料也没多大本事,他会拿我们怎么样?万一威胁不成,只要我们知道仙草在哪里,到开花那时候大不了偷它回去也就是了。”
“凤姐姐,偷东西总是不对的。也许人家根本就没有‘九叶灵仙草’,我们白忙了呢?”罗妙妙忧心忡忡,蹙眉说道。
“也许人家不止拥有一棵呢?我们得试一试呀!”聂凤的性格永远这样乐观向上,因之她的烦恼比罗妙妙少的多。
“唉,也不知他得的是哪号子病,样子病得不轻。”罗妙妙忽地感到心里很愁怅,轻轻叹气道,“一个年轻人,身罹重病行动不便,性格难免孤僻,但是心里的苦楚谁能明白呢?”
“咦,罗妹妹,你是在担心他啦?”
“噢,不是,不是的。凤姐,咱们睡吧。”罗妙妙脸红红地闭上眼睛。她睡得着么?她的思绪又一次飘远……
罗妙妙躺在厚厚的毡子上,身上是一床厚厚的棉被,她觉得很暖和,眼角眉梢也有了睡意,可是她睡不着。
脑海里,爹娘的影子浮现,仿佛很远仿佛很近,那么慈祥地望着她;爹爹还会给她讲故事,讲那个天下第一奇人孙逸飞元帅的故事。一家人聚着讲着,一边笑着。然而笑声越来越淡、越来越远,爹娘的身影也越糊,到后来终至不见了。
罗妙妙一惊,想张口呼唤亲人,可是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才终于叹口气,神志复明起来,眼前是现实的。
风从未曾建好的房屋外刮进来,山谷外传来野兽的低吼,近处虫鸣啾啾。那“九叶灵仙草”此时会在哪个角落吸取月华?那个病青年,他的性格是刚毅坚韧的,如果不是奇人孙逸飞,从前不知是做什么的?小飞儿一箭射死花豹的手法,他一定也会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唉!”她暗自吁叹,想道:“论如何,一个病人,就是一个病人,只让人感到惋惜和怜悯,论他以前是做什么的,都已不再重要,哪怕是天下闻名力挽狂澜的孙逸飞,如今也不过一个普通人而已,岂不叫人惋惜?”
但是,罗妙妙的心情为什么还会落寞和愁怅?
“大家都说我是美人,”她又想道,“其实,我也是令人惋惜的,我的生身父母是谁?我害死了养我一生的爹娘是的,是我的这张脸害死了他们!也因我这张脸,走在外面,处处受着那些臭男人庸俗的眼光,那是多么地使人厌恶!”
身旁的聂凤早已沉沉入睡,罗妙妙真羡慕她,忧虑天真爽性。“凤姐天生这样子,我是学不来的。咳,睡吧。”天将亮的时候,她终于迷糊睡去。
罗妙妙一觉醒来的时候,冬日的太阳已经爬起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