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这些想法,她对任盈盈的态度,也就没有那么生硬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转过头去,目光重新向外。在院门外,李技正独自一人,不紧不慢地朝他居住的小院子里走来……
秋老虎正逞着威风,午后的太阳,依然灼热,这热完全不同于后世的热,不闷,不燥,也少了许多喧嚣。
整个小院里安安静静地,除了秋蝉还是竭力地嘶叫,便听不到任何杂声了。他很喜欢这种午后的闲瑕,往树荫下摆一躺椅,更沏一壶好茶,或与二三好友闲扯,或独自一人假寐,又或教玉儿轻唱几曲,这都是极好的安排……前世里,有位陶姓的诗人,躲到了山脚下,写下了‘结庐在人境,而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的诗句。
陶公是隐居了的,但也只是远离了城市,移居到了村野而已。虽没有了朝堂的政争,诸事的限制,但家长里短,乡间事非,他还是逃不过去的。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就是因为人有社会性。陶公决然没有一个人住进深山高林,做野人的打算,因此,他也只能住在人境,只求心灵上的隐居……比起陶公,他其实也算不上隐居……他虽然能保持心境的淡然,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淡然,能保持多久……他没有陶公那样屡受打击,心死如灰的经历,也没有消极避事,万事不问的决然;事实上,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内心的深处,还有一点星火在存续,指不定哪天,就会燎起原来。否则,他也不会却弄什么渔具,弄什么炸鱼块,也不用对武学一道,抱有这么大的兴趣……欲,才是隐居;心有了,要求只会越来越多,事情也就会越来越多,如果不是对这个世界彻底死了心,那身为这世界的人,又哪里逃得开,这世间的事情?
极力保持的淡然,还能保持多久?
真要是避世,决意永不涉世,干脆去做了和尚,与世隔绝,还差不多……不至于,心里还时不时地冒出一些古怪的想法,要去实施……这决然不是隐居的态度。
“三爷?”李技感到非常的纳闷。二人在树荫下坐了有一会子了,但是眼前这位年轻的三爷,好像心事重重地。说是探讨武学,可这大半天的功夫,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喔……喝茶……”
李技有些苦笑,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喝茶的……再说,二人干坐在这里,这茶也喝得没有什么滋味啊……他到李技的表情,才终于回过了神,摇了摇头笑道,“见谅,见谅……一时走了神,至于这武功嘛,想来,我还是要学的……隐世的想法,还是算了,难不成真成了神仙?”
“神仙?”李技想不明白,武功与神仙有什么关系,只觉得这位三爷,刚才的话里透着些古怪……“那么从哪里说起呢?”他收拾起心情。消极避世和不愿意劳心劳力之间,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他总归不是要消极避世的,或许只是对这个陌生而落后的世界,不太感兴趣,不愿意多接触这些罢了……自己的身边,自然不会这么永远平静下去……不管是好名,还是恶名,他如今是名声在外的……鹊桥仙的影响,也不是自己想得淡,便可以得淡的……炸鱼店的影响也在扩大,虽然目前,大家还想不到自己的头上,但最终还是会寻到自己头上来的。
这世间的事情,除非你不说,烂死在肚子,那自然是没有人知道的,可是只要你没忍住说了出去,那你还能指望知道的人,能忍得住?不把秘密说出去。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世事大抵是如此……逃是逃不开的,料想到以后的烦乱,所以,这武功上的事情,趁自己还有心境,还是赶早不赶晚,早点实施了吧……李技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挠了挠头问道,“三爷真练过吗?”
“是练过一段时候的太极拳,一直不得法,因此也没什么效果……”
“太极拳?”李技皱了皱眉头。太极拳是什么拳?好像没有听说过什么太极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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