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来商量怎么救李家正的,而是要在没有交赎银之前,把李家给瓜分掉。
八万两银子啊。这几乎就是李家大半个家底了。把这交了赎金,那李家也就跨了。
跨了,就意味着一大帮子跟着李家过活的族人们,要饿肚子了。这怎么可以。
救李老爷子的事情可以不急,但这么多族人饿肚子的事情,却不能不急。分家势在必行,在没有交赎金前分家,更是当务之急。
面对这些,李守一自然是心急如焚。分了家,他到哪里去弄那八万两,没有那八万两,他如何救得回来父亲?可是族人却不管这些,他们顾自己,都顾不赢,哪里会想到李老爷子。
虽然气到脸色发白,心口发堵,但面对这些分家的面孔,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席上坐着的,都是他的长辈,虽然他手里掌控着李家的财权,但是李家还没有真正地交到他的手里,面对这么多要求分家的声音,许多事情,不是他几句硬气的话,就可以解决的。关键是,他镇不住这些族人。
“二叔,三叔,你们给句话。”李守一实在是没法子了,只能向二叔三叔求助。
李家元有些挠头。
平时,他倒是主张分家的,可那时老大并没有被贼人绑去。可如今,老大生死不明,他又是‘饱读’圣贤书的达人,虽然心里面赞成分家,但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对老大落井下石,这种话,他实在是没法说出口。
李家树在经商上颇有才能,族内的事情,平时也处理的极多。李家的情形,除了大哥李家正之外,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李家树的想法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分家已经不可避免,事实上,他心里也是有分家意愿的。只是这话却不能明明白白地说,否则让李守一也误会他落井下石,那就有些不太好了。
要按他的想法就是,分,可以。怎么分,才是商议的重点。快刀斩乱麻地把家分了,尽快解决掉了族内的事情,把精力集到赎回大哥这上面,才是最最关键。贼人只给了三天的时间,八万两银子,这可不容易凑啊。
“二叔,三叔,你们倒是说话啊。”李守一急了。
满堂的族人,也急了。他们自然不能让李家元和李家树反对分家。
一个个地抢着说道。
“八万两啊,把李家全部卖了,才能卖出这个价来。可全部卖了。我们吃什么?大老爷是一条命。我们这里,可是上百条命,个个拖家带口,不能陪着大老爷等死。”
“贼人开出来的价码,未必就不能还价。分了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贼人自然就不会强求。”
“庄子里的那些田地,还有那些房产,急切去卖,也卖不出个好价钱,倒不如分给我们,我们手里也需有些余钱。大家凑一凑,也能凑出一些数目来。”
李守一被众人吵得头痛,大叫一声道,“这偌大的李家,到底是怎么了?家父一辈子操持家业,才赚下这份家当,平日供你们花销,你们不知恩图报便罢了,却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李守一的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人反嘴道。
“这话是怎么说的。这李家,难道就只是大老爷一个人的功劳吗?老太爷那辈上,哪个房里没有出过力?便是这一辈,没有咱们偏房帮衬着,大家伙顶撑着,李家能有今天的气势?”
“守一啊,你这话也太过了。我们怎么就落井下石了?刚才不是说过,分家也是救大老爷吗?分了家,没有那么多钱给那些贼人,那贼人也不好死逼的,拿多少,对他们而言,那都是多的。分家却正好给了我们一个还价的借口。这是避免李家受到更大的损失啊。”
“大老爷被抓走了,你担心头房在分家的时候吃亏,这也是人之常情。事实上,你完全不必这么担心。头房的功劳,我们都在眼里,分家的时候,也自然是头房占着先的,这一点,大家绝对不会有意见。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倒是没想着趁大老爷不在,要把头房的那份给吞了。其实就算他们想,也没那个本事,所以大家都纷纷地应和着,只希望李守一,不来阻挠这件事。
李守一见群情激动,分家之势锐不可挡,唯一说话有些份量的三叔,也不明确表态,心知分家已经不可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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