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玉儿正在弄饭菜,小安还有李技,也坐在一旁说话,桌面上还有散放着的竹牌。来,二人进来有一阵子了。
小安与李技见了苏三,便连忙站起身来,小安上前道,“三爷,事情办好了,下午回来的时候,您正在睡,就没打扰您。”
苏三笑了笑道,“行了,这些天的差使,办得极好,三爷心里也很高兴。只是,有些事情,可不许乱传,不管是谁问,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也不能说。”他这话当着玉儿的面说,自然是怕玉儿问起小安,小安又不肯说,二人伤了和气。他已经出,小安这孩子,很喜欢玉儿,先把这话放在这里,免得小安临时为难。
小安也偷偷地打量了玉儿一眼,其实下午玉儿已经缠着二人问了一回了。
玉儿一边做着饭,一边对着苏三吐了一下舌头,“今晚吃烤鱼,你们都到书房里等着吧,不要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这厨房是她的一亩三分地,因此她说起这话来,硬气的很。
三人一笑,小安也消了心里拘紧,伴着李技,一齐到书房里坐下。
小安与李技便把下午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给了苏三听。
苏三也不说话,只是微笑地听着,其实也没什么很紧要的地方,说不上一会子,这事也就回完了。
“喔。”苏三点着头,轻轻地笑道,“杜如悔只怕是心里很不对味呢?既恨着咱们,但又不得不按着咱们牵的方向走。手里有了传单,想发吧,又怕咱们再打个埋伏,把他发传单的人给害了,其实他也不容易。”
李技心一动,道,“那要不要把杜如悔今晚发传单的消息告诉林海录呢?”
苏三又是一笑道,“你还上瘾了啊?上一次那样做,是我在逼杜如悔。死了二十多个人,他要是办不下林海录,他交不了差。为了这,他拼着性命,也要把林海录给拉下来。宁远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杜如悔不温不火,李道明也不温不火,那最后的结果,谁又能料得定的呢?这一次,却没那个必要,我们又何苦再造杀机?”
李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是武人,对这些杀杀打打的事情,最不敏感了,也想不出那么多道道来,只觉得若是林海录与杜如悔再拼起来,林海录必定又要折些人手,却没想到,这事情里头,有这么些章。
“嗯,明天这事成了,林海录就该抓狂了。人言可畏,众口烁金,流言最是不利的。过不了几天,武陵城里的消息,就会传到金陵,那些印只怕也会在都城里那些大人手上流传。到了这一步,咱们算是把林海录半个身子拉下水了。有二皇子在金陵牵制着太子党,在这种情形下,太子党就是想给林海录正名,也不得不停一停,等一等,一。下面就杜如悔和李道明,能不能演好接下来的戏了,咱们嘛,就戏好了。”
李技听着苏三这话,心里不由佩服起来。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根本没有在官场上呆过的人,为什么会把金陵里的那些关系,得那么清?把那些上位者的心理,揣摩的那么透?他在苏一的身边呆得不算少,便是苏一苏大人,也没有这样历害的眼光,也没有这么轻松的言论吧。
相比李技而言,小安在这方面理会的就更浅了一些,但是小安与李技不同的是,他对三爷的话,那是当书来学的。三爷的每一句话,他都会记在心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把这些话翻出来反复地去想,虽然有许多想不明白,不破的地方,但他会一一地记住,再从三爷后面的行动,说话上去验证。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其实比李技,更加钦服三爷,在他的心里,三爷就是所不能,所不知,事不晓的神仙般的人物。
苏三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把刚才的那些话说出来。他并不习惯,把自己心所想,这么直白地告诉他人。
其实他这么做,只是想省心。只有把手下的人,带出来了,那他才有省心的时候,因此,有些话,该说也还是要说,他们能不能想明白,能不能理解,那就要个人的觉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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