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彬不徐不疾道:“上古先贤们制定科举考试规则时,既然将理论和实践的成绩,划分为三七比例,而经义、问策之道,又在理论中只占三成,便足以说明先贤们对于童生试中,各项能力的不同重视之处,应是实践高于理论,普通源力知识重于经义、问策。”
罗彬继续说道:“如今,罗风在实践考核中取得极为优秀的成绩,理论考试虽然略差,却也符合先贤们对实践考核的更加重视的本意,因此,下官认为,罗风应当更适合这甲等优生头衔。”
左麟微怒道:“罗县丞,你竟认为本县的看法,有所谬误?”
左麟这便是有些仗势欺人,看得台上诸位大人,都是眉头微微一皱。
罗彬脸色却不变,冷声道:“不敢,大人虽是上官,但在童生试中,我和大人的地位一致,权力相同,朝廷既然授权我等,主管童生试事宜,自不敢有所辜负,必得替朝廷选出最佳之人。”
左麟一怒之下,正想继续开口,边上却有人接口道:“罗县丞这话,本官却是不认可了。罗风现在的成绩,实践固然优秀,但理论太差,便如那跛脚之人,终究上不得台面。而那周子山,两项成绩都是上九,堪称完美,并无缺点,所以他应该更适合甲等优生之位。”
开口的,却是那书院学正周繇,乃是周家的官员。
但他这话,却是过了,抬高周子山也就罢了,竟将罗风形容为跛脚之人,另外一些官员们,便又都是眉头皱起。
听了这话,一直还未发言的张景浩,也顿时脸有怒色,反驳道:“周学正,你此言差矣,罗风之事,我最为了解,他一月前方才决定参加童生试,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算书院学子,哪有机会接触经义、问策等知识?他能在一个月中,连续突破两个小境界,又取得理论考试上三的成绩,已算是奇才,这等奇才,若无资格成为那甲等优生,又还有谁有资格?”
说起这事,周繇便是冷笑起来,不屑道:“一个月时间能取得这些成就,说给鬼听?我倒是听闻,罗家早知罗风有些天赋,为了让罗风一鸣惊人,故意巧布各种迷局,替罗风造势,以凸显他天才之名。其实罗风早已突破到童生小成境界,也早就着手准备今年童生试的事宜,这一切的目的,只为今日!如此看来,罗风的为人,实在令人鄙夷,罗家的举动,着实下流无耻,这等人物,还有何资格成为那甲等优生?而张景浩大人,你身为罗风的姑父,在此中担任何种角色,也就颇为让人置疑了!”
周繇这话,越来越过分,不仅恶意中伤罗风和罗家,竟还污蔑张景浩居中策划,实在过于恶毒。
于是,双方的争吵,便不断升级,谁也不肯退让半分,场面变得愈加火爆,直看得台下诸位学子,都是目瞪口呆。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识过诸位大人对于童生试成绩的一些争论,但若是和今日的争论比起来,那简直不堪一提。
双方真是无所不用,似乎是彻底撕破脸,不顾一切了。
但是看得出来,此时支持周子山的,竟然有五人,而支持罗风的,却只有四人,场面竟还是周子山稍微占了上风。
其余那些官员,诸如东林府同知卢四海大人,东林府书院学监林远望大人,以及古林县书院教授古宁大人,都是没有发言。
另有两名官员,看看场中局势,似乎想要开口,但看看林远望、古宁两人尚未表态,他们便也保持了沉默。
只是,奇怪的是,莫说林家那位代表林远望,此刻神情凝重,并未作出决定,便连古宁教授,也始终是沉默不语,似乎心中有很难做出的决定。
远处,二楼窗口,林峻疑惑道:“姐,古伯伯似乎很难做出决定?在周家和罗家之间,他不是很好选择么?”
林如雪同样也是露出思索之色,良久之后,方才说道:“你这古伯伯,恐怕是顾虑太多,考虑太长远了。”
“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只怪罗风太天才,反而让古伯伯犹豫了,若是罗风得了那甲等优生的头衔,只怕,未来这十几二十年,古家再也无人可以和罗风相抗衡。想必,其他诸如陆家、鲁家的官员,宁愿舍弃更为优秀的罗风,转而支持周子山,本意也就在此。”林如雪淡淡说道。
林峻眼中一亮,恍然大悟道:“不错,如此看来,古伯伯确实是在为家族长期考虑,毕竟,去年因为要避让你,很多优秀的天才,便都故意延后参与童生试,古家的那几位兄弟们,也是如此,不料,今年罗风异军突起,而古家那几位被寄以厚望的天才们,却没一人进入甲上前五,相比罗风,差距实在太大,再让罗风得了甲上优生,只怕如虎添翼!”
林如雪点头,道:“为了家族长远利益,有些时候,也不得不犹豫,即便暂时得罪罗家,也无意间让周家得了利益,却比未来遭到罗风和罗家的巨大挑战,要好一些。”
说完这话,林如雪却突然转身,来到书桌前,研墨执笔,开始写字。
林峻惊问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林如雪头也不抬,淡淡道:“长辈们有些事情或许还暂时看不透彻,我只是想给他们提个醒。”
林峻上前,看了林如雪所写的几个字,顿时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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