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轩,你作一下记录。今天董事会的主要议题是,进行机体改革,也就是公司要实行董事长负责制。”陆德才脸色肃穆,“因为董事长是公司法人,所以公司的一切责任都由董事长负责,象征公司最高权力的所有公章印鉴都要交给董事长保管。”
说到这里,他有些做贼心虚地在座位上扭了扭身子,脸也涨红了:“李锦轩,你把身边的公章合同章和法人章都交给蒋老师吧。”
李锦轩的心一跳。原来他们今天来突然袭击,是要解除我的武装!
他下意识地看了蒋山峰一眼。蒋山峰一脸漠然,不看他。
他低下头,头脑里翻腾起来。
哼,创办时,你们谁都不管,只动一张嘴巴。现在我辛辛苦苦办好了,你们却要来侵吞胜利果实,这跟强盗行为有什么不同?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总是碰到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要是真的缴枪投降了,会怎么样呢?
他有些不安地想,接下来他们肯定会设法架空我,然后将我排挤出去……他越想越紧张,脸涨得发紫,他们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呢?
他又一次被死一样的恐惧攥紧了心,难过得想跳起来与他们打架。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你们这是在欺负外地人……
可他是个有修养的人,骂不出口,也打不起来。而且他们作了充分准备,说得冠冕堂皇,句句在理,根本无法反驳。他只是铁青着脸说,这么大的事,应该也让副董事长曹兴平和副总经理茅锦元知道。他想争取老乡和同学的支持,不被他们一口吃掉。
可没用,蒋山峰说:“小王,你就交了吧。这事,我会向他们通报的。”
他僵持着不交,脸痛苦得变了形。
陆德才等不得了,催促道:“李锦轩,快办移交吧。”
蒋山峰说:“交了,你还是总经理,不要有什么想法。”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李锦轩还想作最后的挣扎,他拿起话筒打曹兴平的电话,现在只有他能救他于危难之中。
电话接通后,他颤抖着声音说:“喂,曹主任吗?我是李锦轩,陆老师他们要让我把所有公章都交出来,你知道这事吗?你看……。”
谁知,他的这个老乡想都没想就说:“我不知道,但我想,公司里的事,应该一切听从蒋老师的安排。”
完了,只有缴枪投降了。后来他才知道,为了顺利实现这次政变,他们背着他,偷偷到曹兴平的工办去过一次,做好了他的策反工作。
李锦轩怕这样下去对不起老同学,就又打电话告诉茅锦元。他知道他已无回天之力,但老同学毕竟与当官的老乡不同,他听后非常惊讶:“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看来,我们那一万元的股金要泡汤了。”
说了几句,茅锦元就让蒋山峰和陆德才分别听电话。在电话里,他据理力争。他比他会讲,讲的话也中听,所以平时他们都很佩服他。
但这次不一样,蒋陆他们振振有词,寸土不让。最后茅锦元实在没办法,无可奈何地对他说:“李锦轩,不做生意,要权力有个屁用?你就交给他们吧,想办法把一万元股金捞回来算了。”
万般无奈,李锦轩只好举手投降。接下来,事情变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以前从来不来上班的陆德才突然天天来上班了,职务上没有谁来宣布变更调整,陆德才还是副总经理,可实际上一切都悄悄地变了。
李锦轩发现,公司里的所有事情都向陆德才请示汇报,财务有事也不再跟他商量,蒋山峰再也不给他打电话询问事情了……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傀儡。
一天,陆德才有意把一盒名片放在办公桌上。李锦轩走过去一看,上面赫然印着“总经理”的头衔。
这三个字就象三把利剑直刺他的心脏。说实话,他以前如此努力的力量源泉和唯一安慰,就是这一空头衔。现在好了,连这一个空头衔都被人不明不白地抢了去。
他想问问蒋山峰这是怎么回事,可还没来得及问,这天,他又看见陆德才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公章,炫耀般在他面前给人在一份什么东西上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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