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巧巧？”
看着急色匆匆的圆脸少女跑过，牛春花和苏妙妙对视了一眼。
等看不见那道黄衫身影，二人就想从石头后面出来，刚才怕被人看见，都是猫着腰半爬在石头上的。
等起身一看，整洁的衣服上都沾了一些尘土。
牛春花还好，衣服是深色的，料子也是粗布，再说也没人注意自己。而苏妙妙的一身纱衣？牛春花看着有些发愁。
“无事。”苏妙妙随手在身上拍了拍，就要往外走：“我那小丫鬟带了备用衣物，就怕发生意外。一会儿躲开人群就可以了。”
山中路难走。往年出行，总有崴脚的，被虫子咬的，还有落水什么的，衣服脏了更是常有。出来之前，先生总会嘱托一番。
“你别跟着我了，我都说了，我有急事……”
还不等牛春花俩人迈出脚步，从林中又出来一追一赶的两个身影。
二人又连忙蹲下了，这都什么事啊。
“眉眉，眉眉，你看看我写的诗，你看看……”一个圆滚如球的锦袍男子追在少女身后。
“这可真有意思。”苏妙妙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小声嘀咕。
牛春花看了看前面的少女，心中略有不满，“怎么就不能好好的，非要招惹这么多人。”
“你再跟着，我就生气了。”柳眉见跑不过对方，停下来皱着眉头，大声喊道。
“眉眉，我，我想让你听听我的诗。”胖子声音喏喏，如同一个委屈的孩子。
“我都说了，我听过了，不想听，你怎么听不懂？”柳眉有些气急败坏。
“可是，我写了一晚上……”
“一晚上就憋出什么一片两片三四片，落在桃花潭水面吗？你那是什么诗？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柳眉转身就要跑。
“眉眉，……”胖子伸手去拽。
只听嗤啦一声，柳眉的袖子被拽了一个口子。
“你，你，你真是头猪。想让我嫁你，你干脆跳河去吧。”柳眉把袖子拽过来，还顺道把男子手中的诗本随手一扬，气呼呼地跑远了。
男子失魂落魄地看着柳眉消失，又看看落在水面漂走的本子，“我的诗，我的诗……”
“快，快拦住他。”牛春花从石头边跳出来，急忙跑过去。
蓝皮的诗本顺着一阵风，漂远了一些，慢慢往下沉去，男子也不知道是癔症了还是怎的，就要伸手去够。结果圆滚的身子一弯腰就往下栽。这水并不深，也不过没过人腰，但如果头朝下……牛春花不敢想象。
“真是个呆子。”苏妙妙也有些怒其不争地冲上来。
可是来不急了，男子太重，牛春花根本拦不住，水边的石头也滑，牛春花只堪堪扯下一角衣服，就见胖身影出溜一下进去了。
来不及想什么，牛春花也跟着噗通一声跳下去了。
男子一落水似乎也清醒了，使劲儿的乱蹬乱踢。牛春花被踢了好几下，只能死命拽着这个大胖子。
苏妙妙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木棍，伸过来，大声喊道：“春花，快抓住，我拉你们……”
“不许乱动，再动我揍你！”绕是牛春花力大如男子，也累得气喘嘘嘘。
等挨了几拳头，胖子老实了。抓着牛春花的胳膊，半浮在水面。
牛春花抓着木棍，吃力地走到水边，把胖子往水边石头上拼命一推，自己就靠在一边喘气。
胖子一边往外呕水，一边还低声念叨“眉眉，眉眉……”
“真是……”苏妙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撩起一捧水甩在胖子脸上：“金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好好清醒清醒。”
“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元宝？”牛春花嫌弃地问道：“这般没出息，真不像个男人。”
“听说这里有问题。”苏妙妙指了指脑袋：“金夫人那时候已经很高龄了。但金家只认为儿子单纯一些。也不许别人说儿子坏话。你也别外传。”
牛春花点点头，深感自己与水有缘，决定以后要离水边远远的。
在石头上坐了一会儿，牛春花感觉风吹到身上一阵阵发凉，不由连打几个喷嚏。
“衣服都湿了。你等着，我去拿衣服。”苏妙妙看了一眼还躺着的金元宝，“你看着点。到底都是相识的。”
牛春花点点头。
苏妙妙准备走了，林中又传来一阵阵嬉笑声，还伴着几个男子的声音。
牛春花看了看还湿哒哒的衣服，正紧紧贴在身上，四周又瞅了瞅，实在没有掩藏的地方。于是跳起来，急忙道：“我先躲躲，别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