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臣妾见过吴侯。”王千儿有些惊慌地行礼,刚刚出来的急,一个出神,刚出梦樱阁的竟“不小心”撞到了孙权的身上。
孙权出手相扶,却见王千儿面上有点点泪花,剑眉轻敛,淡漠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怀:“怎么了?”
王千儿忙摇了摇头,面色带着惊恐的模样,又有几分慌张:“没,没什么,臣妾只是……只是来看看步夫人而已。”
“你有心了。”唇角几不可见地轻轻一扬,松开了搭在女子臂间的手,“你如今怀着身子,定要好好调养,有些事莫要太过操心。”
“多谢吴侯关怀。”王千儿柔柔地行礼。
“嗯。”男子声音清浅,刚要离开,却顿住了脚步,凤眸一深,轻锁了剑眉,“出来怎的不带个侍婢,你身边的人呢?”
“臣,臣妾……”王千儿忙低了头,一副诚惶诚恐,支支吾吾的模样,半响没有抬起头来。
“如何?”
“吴侯。”王千儿抬眸,一双含情的双眸柔柔地看向了男子的凤眸,俯身行了一礼,“吴侯,臣妾斗胆恳请吴侯应准,今日只做并未见过臣妾,亦莫要向步夫人问及分毫。”王千儿深深埋下了头,怯怯地不敢再去看男子的眸光。
孙权眸光微凝,一丝沉鹜从眼底略过,沉默了半响,方才沉声道:“孤答允你。”
“臣妾多谢吴侯厚爱。”王千儿笑着深深地行了一礼。
“以后你身子愈发不方便,孤准许你无需行礼。”
王千儿微微一怔,一丝不可思议地眸光划过眼底,无邪的面庞上露出了一抹暖人的浅笑。
步婉支肘坐在桌前,拖着下巴。长睫微低,双眉不自觉地轻锁,她要如何才能赢与徐娍这一场仗呢……
“不是说锁眉会老得很快么?”轻温的声音在耳畔低低地传来,眉间一点温热,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抚上了她的眉心,一如曾经她替他舒展紧锁的剑眉一般。
步婉一笑,伸手握住了他那纤长的玉指。她的手指较之他的总是显得冰凉许多。这一握没做任何思量,竟连她自己亦是稍稍一怔,仿佛这只是一个本能的动作。就像是在你受伤的时候会很想靠上那个令你心安的肩膀。
握上他的手,感受着他暖暖的温度,她亦是会心安许多,什么都可以暂时放下。让自己找一个依靠,歇一歇……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揽在了怀中,另一只手轻抚着半张面颊,让她轻倚在自己的手上。
从他认识她以前,她便很少会有如此安静的时候。有时晚上她甚至会故意在他看书时给他捣乱,往他怀里蹭,嘴里自顾自地嘀咕着什么。他从不会因此恼她,她爱与他玩闹。却从来都知道分寸,知道轻重缓急,他亦喜欢她给他“添乱”时那幅撒娇俏皮的面容,他知道,她只是希望他能够在两个人独处时多陪陪她而已,而他亦然。有时却又自私地想看她娇嗔的样子,她不似其他女子总是一副娇羞的模样,她倔强得很。
有时他批阅奏章到很晚,她便就坐在一旁研墨,他让她去睡,她却白他一眼,谑道,怕你的笔吸墨太多,墨不够用。末了,她清苒一笑,对他说,我会安静的,不会吵到你。
得知王千儿有孕后,她虽未说什么,但他知道她是介怀的,他的懒猫的确是个小妒妇,当日他因为浩轩的事情冷落于她,那晚他宠幸过王千儿,后来得知王千儿有孕,她刚刚没了孩子,他吩咐莫将此事传到步夫人耳朵里,明明知道不可能永远瞒着她,却还是不想让她失落,他最怕看到她轻锁双眉的失落模样,就像是现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