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瑶张着嘴巴,眼前一阵昏黑,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戳了一下,原本拿在手中的衣物掉在了地上,一向平静的海棠亦是煞白了脸色。
在她还未曾彻底从李平的话中会晤过来时,眼中的两行泪便就毫无控制地落了下来,身体软得动弹不得分毫,恍若一走动她就会倒下一般。海棠怔怔地站在原地,将她扶了住。海棠眸中是毫无掩饰的憎恨,一只手拢成了拳,恍若不是因为依瑶半倚在她的怀中,她一定会冲上前去同那男子拼命一般。
生死未卜……
“夫人……”依瑶低声呢喃了一句。
“怎么可能?怎么会直冲下悬崖?途径步府的路根本就没有什么悬崖!”她看到吴侯紧紧盯着李平,质问的声音从喉间迸出,语气却是极致的平静,像是理智地分析一场战局一般。
“这……许是车夫为了方便抄了近路,听闻是因为马受惊了,直接奔向了悬崖。”李平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她看到吴侯紧扣着李平的双肩,凤眸凌厉地盯着李平半响,泛红的双眸中蕴着浓浓的悲恸,许久后才将李平推了开。李平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那个男子似乎比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平静许多,在推开李平后向梦樱阁外缓步走去,就像是来的时候那般的平静。此时也是如此,恍若没有听到任何的传闻,恍若一切不过都是她一个人的错听。
“吴侯!”随着李平惊慌失措的惊吼,她随着看去,却见那面色原本平静无波澜的男子倒在了梦樱阁外……
轩宇殿
“如何?”李平急急地问向郑煜。
“吴侯并无大碍,不过是急火攻心。又引发了旧伤,好生调养一段时日便好。”郑煜说着忙走到案前,提笔开了张药方递给了李平。
“吴侯。”刚刚将药方接过的李平忽然注意到床上刚刚睁开双眸的男子,忙过了去,“吴侯你可觉得好些?”
“郑煜,今日之事,莫要让任何人知晓。若太夫人问起……便就说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孙权并未去应答李平,只是看向了郑煜。
“诺,臣遵旨。”郑煜行了一礼。
“你先下去罢。”他的声音有些许的沙哑。直起了身便要下榻。
“吴侯……”李平忙扶住了孙权,“吴侯快些躺下。”
“孤无碍。”他将李平的手推开,站起了身,轻咳了两声。
“吴侯……定要节哀。”看着眼前男子李平终是开了口。
“节哀?”孙权冷冷一笑。似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一般,声音平静得找不出一点不同的情绪。“既是生死未卜,孤为何要节哀?”
“吴侯……”李平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