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沉重,膝上疼痛锥心,女子眼睫一动,缓缓地睁开了眼帘。
眼前视线模糊中,她听到一个轻温的声音在唤“婉婉”,她吃力地寻着那声音看去,看到了浩轩满是疼惜的眼眸,他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脑袋昏昏沉沉地传来阵阵疼痛,让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她在给浩轩的汤羹中放了银子曾给她,让她在晚上能熟睡的药。梦中,她梦到了他,梦到了一场大雨。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像她从前都没有记起什么,也没有忘记什么。
“你这死金子,还要不要命!就算你不要命你腹中的孩子还是要活的啊!这孩子跟着你这娘亲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本神医刚刚将你的胎气调理得如此稳固你就去作死!”
昏沉间,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一瞬,她顾不得其他,也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伸手抚上了小腹,“孩子他没事吗?他怎么样了?”
步婉的头离开了枕头,眸光只凝着刚刚骂她的银子。
“放心,没事。”浩轩忙道,扶着她让她躺了下来。
“若不是本神医屡次出手,你这孩子早便就死了千百次了!等这小东西生下来你一定要告诉他,有一个帅哥是他的救命恩人。”银子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凑到了床边,手指搭上了她的脉。
“婉婉,你现在感觉如何。哪里不舒服?”浩轩仍是那样温和地望着她。
她心中一涩,摇了摇头,她忘了她那日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如今离那天过去了多久,只依稀地记得她刚一进府便就昏倒了过去。也不知道浩轩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只是他并没有问,也没有要过问的意思。
“放心吧,她没事。”银子笑着,看向她时,像是变脸一般收回了笑。一脸的严肃,“下次再这么作,你看本神医还管不管你!”
浩轩看了银子一眼。银子忙弯了唇角,道了句,“我开玩笑的。”
心头像是被一块大岩石压了住,让她无暇去管顾银子到底说了些什么。脑海中。昨日雨中的画面愈发的清晰,让她认识到这一切不是梦,让她避无可避。
她撑着床坐起了身子,浩轩将她搀了起来,膝上的疼痛让她的双腿有些麻木,不由得锁了眉。
银子看出了什么,眼珠一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浅绿色的瓷瓶。“治你膝上伤的。”
“嗯。”浩轩将药瓶接了过来,“来。婉婉,我帮你涂上。”
“不用了,浩轩,我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出去好不好?”她勉强扯出了一个不怎么自然的笑。
浩轩沉默了片刻,点了下头,面上浅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脑,站起了身。
“你真过河拆桥,本神医从荆州紧赶慢赶地赶了回来,你非但不谢我,一醒了还要赶我走。”银子悠然地叹了口气。
她不由得弯了唇,“你就当我卸磨杀驴好了。”
“嗯,差不多。诶,你说谁是驴!本神医这暴脾气!”银子反应过来后一撸袖子,似是要上来揍她一般。
“快走。”冷然的声音传来,银子看着浩轩,笑了笑,“好好好。”
直到被浩轩拉走时还不忘对她挥挥拳。
待到门被关上,步婉仍是倚在床头,并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