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头发只有一半,但架不住其长度,四贝勒的头发微卷又多。才刚洗过,放在禾青手里还有些滑溜,禾青一双手抓在手里实在费解,为四贝勒编发不在少数,但没回都用时不短。
禾青笑了笑,倒不在意,“反正也没事做,正好四爷陪我说几句话吧。”
四贝勒依旧淡淡的恩了一声,禾青也不介意,歪着脑袋捋出了几条辫子。
窗外拂过微风,三儿点着烛火在炕边上,火苗吹得乱晃,屋里不由得暗了一分。禾青让三儿把窗关上,四贝勒抬起头,“你颜色不差,身子也好,别臭美几分垮了根基。”
禾青一怔,四贝勒的发丝才干,在手心里还有些微凉,“只是吃得少点,没什么大碍。”
四贝勒觉得今日松了身子骨,坐在那处更是缄默少语。少了那些碎碎叨叨的话,禾青却记得四贝勒偶尔两句都是关心体贴,觉得十分偎贴暖心,认真的在手下编了溜光的大辫子,“好了,四爷瞧着时辰,可不要亏了眼。”
说罢,禾青起身伸了个懒腰。舒适的吐了口气,上了床榻,拿着软枕靠在身后,心头静了下来又想起了武有志的婚事,又心事沉沉。
两个主子都不睡,三儿抱着被子睡在了耳房。内屋点了三盏烛火,照的敞亮。禾青渐渐的半躺着下去,只觉得眼眸涩涩的,用手揉了一下,很是难受。
四贝勒起身,灭了两盏,“可是要睡了?”
禾青干脆软软的缩进了被窝里,里头暖和的很,侧过身过去,只见四贝勒一手书还未放下,正瞧着自己问话,身前是最后的一盏烛火。四贝勒这样温柔体贴,禾青莞尔又好笑,“四爷若是想看,点着就是。”
四贝勒恩了一声,也不动。
这几日过了秋老虎,天气凉快。禾青贪凉的卷着被子,露出了双手双脚,正躺着微闭眼。睡意朦胧,一睁眼又见到四贝勒正拿着被子,给她盖全了脚。禾青眨了眼,四贝勒反身把灯笼罩在最后一盏烛火上,屋子既不黑得不见五指,也能看得了东西。
四贝勒脱了鞋,进了里床。
禾青懒散的躺着,早已经睡意朦胧,迷糊着一双手来,有力的搂了过去。禾青眉头轻蹙,知晓她逃不过,偏她两手有些发软,索性就依了过去。
昏黄的屋内,蓦地传来一声轻笑。
次日晨起,禾青随意梳了发髻,陪着四贝勒用了早膳,又躺了下去。见奴才们在外屋走动,禾青侧过身子,不舒服的揉了揉身前,那处又酸又痛。昨日消下去的,如今又胀了起来,实在难受。
“主子,三阿哥可要抱过来?”三儿看着门外的裘氏,询问道。
禾青蹙着眉头,犹豫几许,“不用了。”
三儿听禾青说话恹恹的,也没多想的出去了。禾青叹了口气,这生养孩子的事情,到底最心疼不舍的还是女人家。
四贝勒自东院出来,进了皇宫给皇上请安。康熙正下善琏湖笔,为一侧白纸上的山林海水景色题字。四贝勒见康熙兴致好,不由得问了一句,康熙笑着招过四贝勒近身,“老四瞧瞧,如何?”
“诗句清雅醇厚,又带自身清贵。而山水秀挺沁人,下笔非凡,莫不是左都御史陈大人?”四贝勒倒不是乱说,陈廷敬此人颇为善。又工诗文,器识高远,文词渊雅,实乃真材实料。历经两代帝皇,更是历任经筵讲官,康熙也是他往日教过的学生。
四贝勒有所见识,康熙显得十分欢喜,“子端擅诗,朕今日得闲,倒是与他调子配一回。”
梁九功把诗画放一边放干,康熙换了一支笔,“怎么,你今日有事?”
康熙换的是寸楷的紫毫,挺拔尖锐的笔尖,书写着劲直方正的堂字。康熙习字多是用的正楷,心情舒畅笔下如风又得助理,一眼看着竟有几分潇洒脱然的味道,四贝勒眉宇温和,嘴角自然噙着笑意,“儿臣愚笨,不若汗阿玛见经识经之才。”
四贝勒虽极端话少,但拍马屁的功夫还是不差,张口就来,听得康熙龙颜大悦。甚是满意的笔下婉若游龙,“大老爷们矫情什么,既然有事,给朕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