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我……”宁雪莲此刻感觉自己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诉说,可话到了嘴边,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话却又说不出口了,回想起与那人颠龙倒凤的画面,一张俏脸煞白煞白的,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
“呜呜……姨娘……我……我……”宁雪莲张了张嘴,几次三番的想说,可都是话到了嘴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
见此,三姨娘心中越发觉得宁雪莲出了事情,只是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事情让莲儿这么的难以启齿?连面对她这个亲娘都说不出口?想到这里,三姨娘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了,抬眸扫了眼屋子里的丫鬟,沉了声道:“你们都下去吧,守着院子,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连同桃儿在内,屋里的所有丫鬟都应声,退了下去。
待屋子里的所有丫鬟都退了出去之后,三姨娘沉着脸,微微推开怀中哭泣的宁雪莲,只见她发丝凌乱,小脸有些苍白,眼睛也哭肿了,可见受了极大的委屈,一颗心疼的像是在滴血,拿着帕子温柔的给宁雪莲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心疼的道:“莲儿乖,快别哭了,你这是要心疼死姨娘啊。”
说到这里,顿了顿,伸手给宁雪莲拍了拍背,待她的情绪缓和下来后,方才又接着问道:“现在屋里没人了,你可以告诉姨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呜呜……姨娘,我被人玷污了,呜呜……”宁雪莲鼓起勇气,抬眼看着三姨娘说道。
说完,便又忍不住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声音里夹杂着懊恼与不甘,心里愤恨道,老天爷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的惩罚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这样做又有什么错?她不甘心呐!宁雪莲红着一双眼睛恨恨的道。
“你,你说什么?”
显然没料到宁雪莲支支吾吾不敢吐露的心声竟然会是这样,三姨娘听了,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当场就傻了眼,嘴里喃喃自语着,“被人,被人玷污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过了一会子,待回过神来,顾不上别的,上去猛地一把抓住宁雪莲的肩膀,急急的问道:“被人玷污了是什么意思?啊,你倒是说话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玷污?”
她怎么都不相信她如花似玉的女儿居然被人玷污了?她还指望着她能寻一门好亲事呢,这下子全完了,全完了!三姨娘心中恼怒的不行。
问完,见宁雪莲不回答,只一个劲的哭,顿时心里的火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戳着宁雪莲光洁嫩白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嗔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你哑巴了啊!你倒是快点说话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见三姨娘真动了怒,宁雪莲不敢再隐瞒,深深的吸了吸鼻子,便抽抽搭搭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尤其是说到她替顾清宛背黑锅的时候,一张脸阴沉的想杀人。
“姨娘,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宁雪莲说完话,整个人像是突然崩溃了似的,神情呆滞的喃喃自语着。
三姨娘听了宁雪莲的话,脸色一下子沉如锅底,心情也不比宁雪莲好到哪里去,“你真的失了清白?”
宁雪莲尽情哭泣,身上被那男人弄的到现在还是痛的,她心中有怨,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所以不能喊冤,只得将这一切愤怒全部发泄到顾清宛的身上去,她是罪魁祸首,要不是她不知收敛得罪了人,也不会连累她丢了清白的身子。
她恨顾清宛,恨得牙根直痒痒,恨得现在恨不得去杀了她!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愤恨的心情已经把她给吞没了,好似眼里心里就只剩下了仇恨。
“姨娘,都是宁雪沫那个小贱人害的我啊,要不是她,我也不能……不能……呜呜……姨娘,你一定得为我报仇,我要让那个小贱人也尝尝我所遭受的一切,我要让她身败名裂,我要让她受千人唾弃万人骂!否则我就是死也不敢心呐。”宁雪莲红着一双眼睛,一字一句狠戾的哭诉道。
这边宁雪莲刚说完话,那边三姨娘便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茶壶晃动,宁雪莲下意识的止住了哭声,有些怔愣的看着眼前面容冰霜的姨娘。
“岂有此理,竟然如此害你,宁雪沫那个小贱人当真该死,以前我看在她那个狐媚子娘不争不夺的份上,从未真正有过害她们之心,可她们倒好,竟然来害我的女儿,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么?”三姨娘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尽是寒光。
凝眸沉思了片刻,收敛起心神,伸手将宁雪莲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承诺道:“莲儿放心,这个仇,姨娘一定给你报,姨娘决不让那个小贱人好过。”
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宁雪莲,郑重其事的道:“你之前做的很好,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说于旁人听,从现在起,就让它烂在肚子里,你依然是宁国侯府尊贵的二姑娘,将来姨娘还得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呢,明白吗?”
“姨娘放心,这些女儿都知道的。”宁雪莲吸了吸鼻子,乖巧的应道,随后又想起自己的贴身之物被那登徒子给拿了去,不由眼露担忧,期期艾艾的道,“可是,姨娘,我害怕,我贴身的小衣被那人拿了去。”
听到这话,三姨娘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后一脸慈爱的摸了摸宁雪莲的秀发,安慰道:“放心,没事的,天下一样的衣服多了去了,谁也不能证明那件衣服就是你的,只要我们咬紧牙不承认,他也奈何不得,要知道,我们背后可是宁国侯府,他一个地痞流氓谁会相信他说的话。”
“再者,不管因为什么,老太爷和侯爷都不会承认的,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宁国侯府也丢不起这个脸,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出了什么事情还有姨娘呢,姨娘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在宁国侯府生活的这些年,她早已把府里的每个主子的脾气摸的一清二楚,老太爷和老夫人以及侯爷都是极其爱惜面子的人,断断不可能容忍宁国侯府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说到这里,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睁着眼睛看向宁雪莲道:“你刚才不是说那无耻之人将你认作了宁雪沫那个小贱人了么?哼,如果那无耻之人真的敢找上门来,咱们便把这一切都推到那个小贱人身上,只要你不露面,就谁都不知道会是你。”
“嗯,我都听姨娘的。”听到这里,宁雪莲的嘴角方才有了一丝笑意,面上仍带泪痕,眼中却是恶毒的嫉恨。
顾清宛一路上坐着下人的马车颠簸颠簸的回到宁国侯府,一心只想着去宁老夫人院里报告情况,却不知危险正悄悄向她走来。
春日的下午已经有些许暖意,围绕在空中淡淡清香的味道,混合着此刻芳晖苑内袅袅的茶香,令人莫名心静神宁。顾清宛执起茶壶,神色恬静而温雅,白色雾气环绕,将她的容颜也模糊得朦胧隐约。
宁老夫人坐在贵妃榻上,一手支撑着头,眼含笑意的看着她,“没想到三丫头的茶艺竟也这么好?”
顾清宛将一杯茶递给她,笑的羞涩道:“祖母赞誉了,孙女儿也是闲暇时跟二姨娘学的,倒是在祖母面前献丑了。”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笑道:“论起茶艺,府里怕是没有人能跟凌妈妈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