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先生,这刀是从何而得?”苏牧微微一愕,曹嫤儿陡然醒悟过来,连忙又抱歉道:“未经先生许可,突入内堂,实是无地自容,然而这刀乃我先祖之物,干系重大,还请先生原谅则个…”
苏牧眉头一皱,显然很是不悦,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奈何称呼上已经生分了。
“原来是金陵县主大驾光临,倒是苏某无礼了,这刀并非苏某之物,乃友人贴身的兵器,只是江宁承平,官府对刀剑违禁之物看管甚严,我那朋友也不方便带出去,便让我代为保管,苏某见猎心喜,就挂着自个儿欣赏…”
“先生的朋友可在府中?!!!”曹嫤儿喜出望外,一颗小心肝儿却是噗噗直跳!
“这…实不相瞒,我那朋友确实逗留在寒家之中,不过她脾气有些古怪,轻易不接见外客…”
曹嫤儿哪里肯依,只焦心地望着苏牧,近乎落泪地恳请道:“此事对我曹家很重要,若先生能让我见一见那位朋友,便是曹氏欠了先生莫大的人情!”
裴朝风兄妹既迷惑又大吃一惊,在他们的印象里,曹氏可从来不欠别家人情的,能够得到曹氏的一个人情,那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苏牧故作迟疑,过得许久才苦笑一声道:“人情不人情的也就算了,不如这样,我让你跟她见一面,今日这顿宴就算了,不怕县主笑话,苏牧对宴会什么的很是反感…本来只是想酬谢一些江宁的百姓…没想到来的是县主…寻常百姓我还能应付两句,但…”
苏牧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难怪适才在厅上没太多话语,原来他跟平民百姓倒是谈笑风生,却是不善于上游社会的应酬交际!
曹嫤儿此时心里只有这柄刀,只有苏牧口中那位朋友,哪里还考虑这许多,当即应道:“一切便听先生吩咐…”
苏牧见得此状,也不再迟疑,带着曹嫤儿便往后宅走去,到了后宅院门,却是对裴朝风等人说道:“诸位且留在前厅吃茶稍候吧…”
这后宅乃是主人家安置女眷的隐秘之处,裴朝风兄妹也不好进去,倒是曹家亲卫却不依不饶。
曹嫤儿脸色有些难看,朝那亲卫队长下令道:“虞侯还是留在前头吧,难不成先生还会害我么!”
主子都这般发话了,亲卫队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留步在外头,看着苏牧带着自家主子走进了后宅。
裴朝风暗自咬牙切齿,倒是让这苏牧抢先一步,登上这近水楼台了!
苏牧带着曹嫤儿,不多时就来到了后宅的西厢小跨院,巫花容却与雅绾儿紧闭房门,这些天是半步都没有走出来过。
苏牧也是担心雅绾儿,敲开了门之后,见得巫花容没有戴鬼面,便得寸进尺往里头走,却被巫花容拦了下来。
“女孩儿的房间你也敢闯,亏你还是什么狗屁大才子,还不给我滚出去!”
巫花容如此说着,眼角却又渗出些许血迹来,苏牧越发担忧,不过他也知道,与女人斗嘴不如跟虎狼斗力,便直截了当地说道:“让我见一见绾儿。”
巫花容却不回答,扫了苏牧身后一眼,警惕地问道:“这女人是谁?”
苏牧偏了偏身子,介绍道:“这是金陵县主,曹家的雏凤…”
被苏牧这么一说,曹嫤儿心里不由轻叹,苏先生脾气古怪,到底还是对贵胄之家没有太多的好感,言语之中也毫不掩饰揶揄之意,今后怕是再难结交了…
听说这女人姓曹,巫花容脸色一变,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拉开了房门,阳光照射进去,苏牧没有抬脚,只是望了一眼,依稀见得雅绾儿的眼睛上蒙着白布,上面还渗透着血迹!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苏牧一把抓住巫花容的脖颈,狠狠地将对方顶了回去,巫花容的后背砸在柜子上,厚实的柜门都被她的后背给震烂了!
曹嫤儿何时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就吓呆了,难怪苏牧不愿意带她来见这个“朋友”,看来这个朋友并不是很友好啊!
巫花容体内气血受到冲击,眼角的血迹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但她只是冷冷地盯着苏牧,双手抵住苏牧的胸膛,轻轻将他推开。
“你想让她死么?”
苏牧怒睁着双眸,脖颈上青筋暴起,可见得巫花容那冰冷的目光,也只能收回了手,愤愤离开了房间。
巫花容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审视了曹嫤儿一眼,那眸子扫得后者浑身发凉。
“你进来。”
听得巫花容发话,曹嫤儿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抱着那柄刀,走进了房间之中。
巫花容缓缓关上门,看着门外的苏牧,露出耐人寻味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