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儿拉起白水往宿舍外走:“打没打架都别找我,友尽,不用送。”
“还有五分钟集合,秀秀。”白水回头提醒。
“知道啦,快点把那疯婆娘弄走吧。”梅秀头也不抬的道。
她拿出睡衣放床上,突然想到个问题,抬头看向高琳:“喂,我睡里边。”
高琳没反应,依然专注于书中,梅秀啧了一声,俯身凑过去,伸手摘掉她的耳机。
“跟你说话呢。”
高琳的呼吸暖洋洋地喷洒在肌肤上,梅秀才发觉,挨得太近了,再近一点嘴能碰上嘴了。
往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换成别人或许会这样做,但搁在耍流氓耍成自然的梅秀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说不定还会趁机调戏人一把。
近距离看高琳的眼睛,发现她的瞳仁要比其他人的深邃纯粹,像沉浮了上万年的琥珀,隐藏了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能把人给吸进去。
这人长得真好看,可性格却怪得很,说不定是个披着人皮的妖精。想完,梅秀折服于自己的脑洞,太精彩了,没去编故事促进市场经济真是浪费人才。
高琳合上书“啪”的拍在她脸上:“看够没。”
突然来这么一下,猝不及防,一丝火气噌地窜了上来,躁得很。现在不是疼不疼的问题,任谁的脸被这么来一下,都不会有好心情。
梅秀深吸一口气,用食指顶开脸上的书:“你不看我。”顿了下,接着带上挑衅的语气说:“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梅秀堵在前面,高琳无法起身,被困在她与墙之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离集合时间越来越近,两人还这么僵着。不想迟到,必须有个人打破这僵持,但看梅秀的态度,想要她让开不太可能。
高琳在心里衡量了下,她不想迟到,也不喜欢这个姿势,太近了。
她盯着梅秀,盯得梅秀都想伸手摸摸脸是不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才说:“干什么。”
梅秀愣了愣,干什么?
她要干什么?
她什么都不干!
梅秀往一边坐下,顿时什么劲都没,全给高琳这句话搞泄气了,连火星儿都不留一点。
“我能干什么,真揍你不成。”梅秀嘀咕了句,接着又扬高声说:“你能换点别的词么,搞得每次都像是我要对你怎么样。”
高琳看她一眼,没打算去理解她的一言一行。放好耳塞和书,坐床边弯腰穿鞋子。
这时候梅秀倒是真想跟她干上一架,不至于有种自己其实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感觉。
她挺好奇高琳是生长在怎么个家庭里,养出这样的怪胎。
梅秀想起刚白水的提醒,也没时间再去纠结高琳的家庭,赶忙把东西整理好,等舍友们都走光了,才匆忙穿上鞋子往楼下跑。
照例是先听口号整队,梅秀站在队尾一个口号一个动作,拉上几条线都能搁橱窗里卖了。
这次集合是要带她们去食堂吃早饭。
指导员在前边领着队伍向食堂走去,路上还遇到其他班的队伍,奇怪的是都安静得很,乖乖地跟着队伍往前走。
梅秀想,这应该是氛围所致,每个队伍前的指导员都是面无表情默不吭声,腰杆笔直的踏着步子,在这份严肃的渲染下,同学们不知不觉的跟着正经起来。
队伍依序走进食堂,指导员整好队伍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们。
早上在学校喊话的吴教官再次走进众人视线中,简短扼要的一通话结束,解散了队伍。
这次讲话的内容大致是让她们别抱着搞特殊的心态,作息都与部队里的士兵同步,又让她们别太紧张,因为她们不是真正的兵,训练方面会宽松很多。
一帮子新生从出生起就在国家九年教育义务制度及家长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暴力非暴力耳提面命下,按部就班规规矩矩的一路走过来,还真没几个亲眼目睹过军人的飒爽英姿。
这个钟点是饭堂的高峰期,里头坐满了刚早训回来的士兵,交谈声爽朗笑声不大不小迭连撞击她们耳膜,热闹而不喧哗,直勾勾的挠着小心肝一颤一颤。
队伍一散开,个个激动澎湃的正视斜视,也有胆子小性格羞怯的偷偷瞅,梅秀一行人则属于正大光明豪情奔放揪着人瞅着不放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