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曹玉!今日害得我这么没颜面,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昭平柳眉倒竖面露愠色,等着曹玉茫然而无辜的脸大声喝道:“怎么还傻呆呆的,还不告诉本公主,你这呆子是用什么妖法邪术迷惑了父皇和母妃?”
曹玉被昭平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如堕五里雾中,错以为昭平询问的是为何自己能当选驸马之事,望着昭平略带愠怒的面庞,摇头道:“我也不知是什么法术让我误打误撞入了复选,这次竟然……我都没有料到会如此……”
“你说什么?”昭平转了转眼睛,故意白眼道:“难不成让你当驸马委屈你了?我问你为何父皇和母妃这么护着你?我从没这么没颜面,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被从紫宸殿撵出来。”
曹玉垂面蹙眉,久久不回答方才昭平的疑问,微微咬了咬嘴唇,低声问道:“你真的是公主?那天我猜对了,你却不承认,还骗我说你是公主的侍女。”
昭平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歪着头看着曹玉茫然无措的脸,摇头道:“看你当时那受惊吓的模样,我只好骗你说我是公主的侍女咯,呵呵。你这傻子,我若不是公主,为何能帮你那么多次?上次你在京城险些被月蝶斋的齐如山讹你盗窃,为何会惊动羽林卫来管?听说这次杨将军都要收你为义子,杨将军是朝廷的肱骨栋梁,父皇最信任的大臣。”
今日昭平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精致的灵蛇发髻两侧各自斜插着一只点翠的蝶恋花,长长的珍珠流苏光彩夺目,掩映着昭平娇美精致的面庞。面颊两侧点缀了。曹玉心头似有感触,蓦然间有一丝莫名的触动,怅然呆望着昭平灿烂若芙蓉朝霞般的笑靥,微微有几分痴迷。
昭平被曹玉方才的目光弄得有几分羞赧,故作矜持垂首莞尔笑道:“呆子,看什么?”
曹玉意识到方才自己的失态,连忙转过脸,假装看着太液池畔的那几丛寒菊,断断续续地说道:“没……没看什么……”
昭平看着曹玉呆呆傻傻的模样又不禁大笑了起来,好半天才忍住笑声,故作温柔地轻声吩咐道:“看你这样子,怎么我今天打扮得不好看?今天为了去紫宸殿见你,我让娥香给我打扮了足足两个时辰,一大早就开始梳理这灵蛇髻,你可知我有多辛苦?还是往日男装打扮好,不过母妃说,我是要嫁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幸好这次选的是你,若是其他人,我宁可去玄天观修行出家当女道士。”
“公主,你?”曹玉听闻此言,蓦然抬起头,望着昭平清澈的目光,摇头道:“我……何德何能?”
昭平摆手道:“什么你啊我的,我得先回去了,若是让父皇母妃知道我偷偷见你,又少不得训斥责备。”昭平冲曹玉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开。
其余远远等候的众人见昭平公主离去,纷纷如释重负,连忙拥至曹玉身侧,不住向曹玉赔笑,继而又向宫外走去。待众人散去后,一直远远躲着的几个宫女内监连忙来至这树林草丛搜寻方才公主留下的金弹珠。为防有些人将皇宫珍宝偷出去变卖,皇宫里对宫人的赏赐记录格外苛严,但这金弹珠是个特例。宫里的人都知道昭平公主这习惯,公主用的金弹珠也自然被默认是公主赏赐的物件。
“昭平公主对这位曹公子可是相当看重,这次的金弹珠的分量,比以往的多了数十倍呢!”一个内监寻到了好几粒金弹珠,连忙藏入腰带里,对一侧的宫女说道:“惠姑,这昭平长公主最是得皇上和贤妃娘娘的恩宠,曹公子如今能得这福气,往后必然平步青云贵不可言。听闻杨将军要收他为义子,我们内监虽然和外臣少有往来,但这份厚礼可不能少了。”
那位为惠姑的宫女正在一侧的秋菊丛里寻找金弹珠,点头附和道:“那是自然,咱们这也算是借花献佛。明儿寻个门道,就将这金弹珠兑成银子,备上一份厚礼给杨将军送去,由头名目就说是恭贺杨将军收义子之事。”
“今儿寻到的金弹珠可真不少,连恭贺公主大婚的那份贺礼都够了。”
“那是,今儿可真是寻到不少,哈哈,可惜那些人白白当了一回活靶子,却没福气来拾这金弹珠。”
……
曹鹏早也料到今日曹玉必定中选,今日听闻杨将军有意收曹玉为义子,便更加印证了当日苏合所言。杨将军果然是把曹玉当做自己当年在北庭驻守时离散的儿子了,无怪乎曹玉能一路顺风顺水。不过曹玉这孩子新眼太实,既然杨将军没有将这件事告知,我也不要多嘴,免得横生祸事。今天这大喜事,曹鹏一早便命人传信去洛阳报信,过不了几日,琮儿应当也能赶到京城了,兴许还能借曹玉的关系混个一官半职。曹鹏想到此处,不禁合掌大悦。
曹玉回到将军府中,此时伯父曹鹏已在门外等候。此时将军府外已经聚集了许多得到消息前来恭贺之人,不得不感叹这消息传播之快。如今驸马已经定下,此人还是杨将军的义子,京城之人怎能不闻风而动?纷纷上门道贺送礼,生怕落于人后。
杨综为官刚正清廉,在人情礼数上并不在意,但如今是杨综的义子得选国婿,众人来拜会恭贺,也是为了在圣上面前有所表现。
曹玉内心始终无法平静,独自在后院花园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