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将孟氏与罗氏那短暂的一掐尽收眼里的三个姑娘忙上前请安行礼,知微也乐的转移话题,将三位姑娘介绍了一番,虽然罗氏十分不客气,不过到底是在三皇子府上,她也不好太过喧宾夺主了去,故而替知微引荐各位夫人太太的,自然便是孟氏。
知微跟在孟氏身后,人群里轻轻一扫,便瞧清了端坐着饮茶的似笑非笑的灵舒翁主。方才她进来之时,便看见了灵舒翁主,故而此时面对面也没多大压力。
灵舒翁主已经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的,“知微,许久未见了,可还记得我么?”
知微见她神色亲昵,仿佛并没有恶意,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她在太后的寿诞上就敢阴自己,何况士别三日。知微端着得体的笑容道:“知微给翁主姐姐请安,许久未见,翁主姐姐一切都安好吧。”
“瞧你行这些个虚礼作甚,咱俩之间,难不成还要生疏了不成?”灵舒翁主笑眯眯的扶她起身,“咱们可是在闺中便认识的,想当初我初来京城,还得亏你与公主照拂,后来我出阁,来往却是少了,前些日子派帖子请你过府一聚,你却没来,我这心里可忐忑的不行,还道你生我的气才不肯来呢。”
知微面上惶恐不已:“翁主姐姐这话可折煞我了,当日翁主姐姐相邀,我心里可开心了,早早儿便准备好了,谁料却出了意外。梁太医嘱咐卧床静养,不得移动,太太与二太太也心疼我,令我必须听梁太医的话好好养伤。不得已之下才让人到荣国公府送了信,翁主姐姐,可是那丫头没将信送到?”
灵舒翁主微眯眼,瞧着她惊疑惶恐的神色,忙是关切道:“受伤了?怎会忽然受伤?可伤到哪里没有?世子爷也是的,这才成亲多久便让你受了伤,回头让皇上与太后知道了,还不得生他的气么。你那丫头倒是说了一嘴,却是语焉不详,害我担忧到至今呢。”
知微对于她的关切不敢恭维,她这话里的信息量可真不少,问也不问一声便将她受伤之事安到了李思渊头上,不是在误导旁人李思渊对她暴力相向么。故意道文杏语焉不详,却是暗嘲她身边的丫头不懂规矩,什么丫头跟什么样的主子,可不就是嘲笑她没规矩么!知微脸上漾着天真的微笑,“与夫君无关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如今已经大好了,让翁主姐姐挂心了。回头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丫头,连送信这种事儿都做不好。”
灵舒翁主往知微身后望了一眼,知微心中一紧,那灵舒翁主果便指着文杏一笑,“可不就是你身边那绿裳丫头送的信么,你瞧这还是你身边的人呢,做事竟这般不上心,依我瞧,这起子没用的奴才早早赶走了才省心呢。”
知微看清她眼底那抹不怀好意,镇定道:“翁主姐姐说的是,只是这丫头原是我祖母身边伺候的,到底是祖母的心意,若随意赶走或打骂,他日见了祖母,可要没法交代了,她老人家定要骂我不孝呢。文杏,你这丫头素日做事是个稳妥的,我才放心叫你去送信,谁知你竟这样不经心,让翁主姐姐担忧了这样久,还不赶紧给翁主姐姐赔不是!”
文杏如何不知灵舒翁主这是借题发挥,当然也清楚知微的维护之意,忙上前来,屈膝道:“奴婢办事不利,翁主娘娘仁义慈悲,还请您饶恕了奴婢这一回。”
文杏并未下跪求饶,只是屈膝行礼,那灵舒翁主的目光凶狠的一眯,正要呵斥,文杏却又大声道她仁义慈悲,场中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若灵舒翁主还要借题发挥,不依不饶,可就一点也不“仁义慈悲”了。知微垂下眼,唇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
那灵舒翁主本想寻个借口发落知微身边的奴才,让知微当众丢脸。她对知微不满日久,太后寿诞那一日,她轻易答出那道她足足想了半年才破解的题目,引得众人不停赞颂后,她对她就讨厌至极,更别提,还有云锦亭……她从小便爱慕的男子,却对她倾心不已。她千方百计争取,却换不来他目光的停留。她却什么都不用做,他便捧着一颗真心求她青睐!可最后,她视若珍宝的,她孔知微却视若敝帚,即便这样,他对她仍是半丝埋怨也没有,甚至为了她愚蠢的选择而远走封地,也许此生见也见不到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她如何能不恨!
不想连她身边的丫头都是那抹伶牙俐齿让人恨得牙根直痒却拿她没办法,只得笑道:“既然你家夫人不计较,此次便罢了。不过身为奴才本就该为主子排忧解难,若个个都如你这般,主子可都要愁死了。”
文杏忙谢了恩,便恭敬的退到一旁。
又见过其他几位夫人,这些人中多是好奇的目光居多,知微只作不觉,径直与平郡王府的两位夫人说着话,因允香县主的关系,平郡王府对知微的态度倒是和善许多,两位夫人也甚好相处,况她们还有共同的话题可以聊到,自然比那些虚以委蛇的让人舒坦的多。
“上回小姑来信,道李夫人为她调理身子帮了大忙,这份恩情咱们平郡王府定会记得。”大夫人甚是感激的说道。
“前些日子咱们王爷被弹劾,还多亏柳大人公正严明为王爷说话,还有李将军不辞辛劳从中斡旋,否则咱们平郡王府那风波不定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呢。”二夫人也诚恳的感激道。
知微忙笑道:“两位夫人太客气了,县主姐姐从前帮我的何其多,我能为姐姐做的事却是少之又少的,况平郡王府的事,本就是旁人诬陷。王爷一生忠君爱国,皇上英明,定不会教他的忠臣平白含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