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我能做些什么?”北堂弦不再理会鬼医仙,坐在安七夕的床边,抚摸着她汗湿的鬓角,眼中的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看着爱人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一点点的逝去流失,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崩溃而压抑,令人绝望。 北堂弦痛疼欲裂,看着安七夕那倔强和冷酷的小模样,总有在照镜子的感觉,她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毫不迟疑的坚决,北堂弦几乎在他们错开彼此的瞬间就被后悔填满了双眼,现在还来得及吗?来得及顺应她的意思,得到她的笑容与谅解吗?
“啊!王妃!”北堂弦还在天人交战的时候,耳边一道道惊呼声让他所有的思考全线崩溃,猛然转身,猝然进入眼帘的就是安七夕那倒下的娇弱身体。
“夕儿!”北堂弦大惊失色,身体快过大脑,风一般的袭来将安七夕接入怀中,紧张的抱着她绵软的身体,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北堂弦颤抖的叫道:“夕儿?该死的,快传太医!”
说完抱起安七夕大步进入王府,北堂弦满身煞气,又晚了一步,要是他早开口一句,夕儿听见他的妥协,会不会就不会这样毫无知觉的躺在他的怀中?明知道她身体不好,明知道她的生命正在流失,为什么还不顺着她呢?北堂弦双眼通红的站在安七夕的床前,一身颓废与狂躁的气息。
太医慌乱而来,整个弦王府瞬间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绝对压抑的气氛,北堂弦就如同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熔岩,红着双眼冷着俊脸的看着那些慌张抹汗的太医,阴冷的问道:“诸位太医还不能给本王一个准确的答复吗?”
众太医立刻匍匐在地,颤抖的参差不齐的道:“回禀王爷,臣等是在无能为力,夫……王妃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匪夷所思,这种状况臣等实在是见所未见啊,还请王爷恕罪。”
北堂弦身上的暴戾气息骤然间爆发,但他看上去却更显漫不经心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手在不停的抚摸玉扳指,红着眼睛问道:“怎么糟糕了?说来本王听听。”
太医们心中一惊,他们都是摸爬滚打在阴谋与宫廷之中的老油条了,对于北堂弦这样的态度他们有必要认为是北堂弦其实早就已经知道安七夕这种状况,那么他现在为何还要他们来诊治?
太医们心中惊恐,一名太医实在抵不住北堂弦身上那股无形的暴虐气息,忍住心里的惊恐,连忙跪着向前几步,俯首说道:“回王爷的话,臣斗胆请王爷先免了臣的死罪,臣才敢如实禀报。”
北堂弦抚摸着玉扳指的大手豁然停顿,身子微微向前倾,眯着狭长的凤眸冷声道:“恕你无罪,说。”
“是。依臣拙见,王妃的情况是在不妙,臣观看诊治的结果竟然是王妃的生命迹象都在流失,按理说,这样的情况下王妃应该不会还能讲话醒着的,可是在这之前王妃却真实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臣斗胆,若是王爷有能力维持王妃的生命,那么请一定要将王妃彻底根治,不然,后患无穷!”那太医一开口缺少了些懦弱,多了些凝重和惊疑。
北堂弦心中微颤,果然,又开始了吗?这些都是天下医者的泰山北斗般的存在,他们能够看出来的自然不浅,夕儿的病又发作了吗?他怎么能救?如果能,他又岂会拖了这么久都不救治夕儿呢?
如今,恐怕只能期待穆魔晔能够带来喜人的消息了。只是夕儿这次晕倒,生命共享的穆魔晔能感觉到吗?如果能,请你一定尽快回来!
北堂弦微微垂眸,手在身侧不自觉的攥紧,一颗心都纠结的要死,眼前是安七夕昏迷前那双愤怒而失望的眼睛,那样失去理智,几乎崩溃的安七夕,是北堂弦从未见过的,这一瞬间,北堂弦忽然憎恨起自己来,为什么不能顺着她?
感受到北堂弦那满身凌厉的气场,众太医都觉得压力很大,心惊胆颤的,还是刚才那名太医壮着胆子说道:“王爷,江湖上也有一些医术高强的医者,臣就知道一个,那是江湖上令人敬畏且憎恨的鬼医仙,此人脾气古怪,但医术高明,若能请到此人,说不定还有一些希望。”
北堂弦全身一震,嘴角掀起苦笑,真巧,那脾气古怪的鬼医仙就在他的府中,可是安七夕的病就连这位号称不死神医的鬼医仙都束手无策。
“管好你们的嘴,若敢有半点泄露出去,小心你们的脑袋,下去吧。”北堂弦冷酷的道。
“臣等遵命!”太医们如蒙大赦,连忙拿着诊箱匆匆离去。
“来人,去将鬼面请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了,嘿嘿,现在想起我来了?可惜呀,晚了。”稚嫩的嗓音听上去尤为的诡异,屋门打开,鬼面带着一张鬼脸一蹦一跳的进来了。
“你什么意思?”北堂弦怒目相视,他此刻非常忌讳‘晚了’二字。
“意思呢,就是安七夕已经病入膏肓,就算你有能力强行留住她的生命,却也是短暂的,若我没看错,安七夕身上那道若有似无的强烈的霸道气息应该不是属于人类的气息吧,你竟然能找到一种凶兽为安七夕保命,我老鬼也不得不叹一声佩服啊。”鬼医仙摇头晃脑的说道,面具下的眼睛里却闪过一抹愧疚的神色。
北堂弦心中惊讶,没想到鬼医仙竟然已经这样厉害了,居然才这么一照面,就能看出来,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安七夕身上此刻的气息不是凶兽的,而是凶兽的主人,那位几乎脱离了人类范围的穆魔晔。
“夕儿,我能做些什么?”北堂弦不再理会鬼医仙,坐在安七夕的床边,抚摸着她汗湿的鬓角,眼中的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看着爱人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一点点的逝去流失,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崩溃而压抑,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