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夜空拥抱着安七夕,像是拥抱了整个天下,那么小心翼翼,又那么的彷徨惊慌。 “哼,你就等着老夫弹劾你吧。”安放想通了这些大事,心急火燎的就想快点回去和安初一说明白,省得安初一死心眼一根筋的旺火坑里面跳,于是也不再和北堂弦纠结,反而飞快的想要离开。
“等等!”北堂弦忽地喊住了安放,他深邃的眸子里面风云翻滚,眼角扫过那一抹躲在地下树木后的安七夕,只觉得眼窝子里面被火烧一般的钝疼,冷酷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既然安初一那么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本王,那本王应允了就是。”
一句话,犹如一颗惊雷一般,在众人的耳朵中炸开,轰炸的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安七夕全身僵硬着,不可置信的几乎要惊呼出声,却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看着那站在房顶的北堂弦,心脏在剧烈的紧锁着,钝疼钝疼的,抽搐的手指扣紧了树皮,手指在无意识中嵌进了树木深处。
为什么?为什么北北忽然就同意让安初一进门了?他不是说绝不会同意的吗?他不是说不爱安初一的吗?他到底怎么啦?是什么让他改变主意的?为什么他忽然间对自己就那么冷漠了?就仿佛两个人从不认识一样呢?
此刻北堂弦同意让安初一进门,那绝对是不可思议的,在北堂弦羞辱了安初一无数次,又命人将安初一险些糟蹋,破坏了声誉之后,竟然出乎意料的同意了安初一的进门,这里面实在透着古怪。
安放同样是震惊的不行,如果是前一刻北堂弦这样说,他一定是欣喜若狂,但是现在,在他想明白了之后,北堂弦的话简直让他惊怒的眩晕。
安放不明白了,北堂弦明明那么排斥安初一,明明把安七夕当宝贝似的捂在手心里,怎么就这么突然的大转弯了呢?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王爷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了?你是当我的初一是可以让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不入流的女子吗?”安放脸色铁青的质问道。
“那是你自己说的,本王只是觉得本王后院的女人实在太少,让安初一进来也不错,最起码她和夕儿是姐妹,这亲姐妹,总比陌生人强不是吗?”北堂弦这话说的就十分讽刺了。
安七夕这些年的悲惨遭遇,让北堂弦痛恨的想要毁了安家,在记忆从新苏醒的时候,北堂弦的这种恨纠结着想爱而不能爱的痛苦,就更加难受,也让他更加痛恨安家,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包袱,安家此刻完全成为了北堂弦的出气筒。
其实要不是突然发现安七夕在那里偷看,今晚这让安初一嫁过来的话,北堂弦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了,看见安七夕了,这种见鬼的话就脱口而出了。但说出来之后他又立刻后悔。
他的心里知道他们是亲兄妹不可以相爱,更不能在一起。可他又偏偏不能放开安七夕,他想要安七夕自己生气而离开自己,又怕安七夕太过生气而再也不理会自己。
这一刻的北堂弦,矛盾的可怕,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心中爱恨交缠,让他喘不过气来,那种想要退出去有迫不及待的往回拽的感觉,让北堂弦逐渐的陷入崩溃之中。
“老夫不会将女儿嫁给你的!”安放只觉得此刻的北堂弦实在太过可怕,难道他看出了自己不想嫁女儿的想法,才这么说的?所以安放立刻拒绝。
北堂弦却冷笑着不容拒绝的道:“我北堂皇族才是这北鹤王朝的主宰,安放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想,就死皮赖脸的缠着本王,你不想,就断然拒绝?你也太狂妄了!本王告诉你,婚期你可以自己定,想什么时候嫁过来本王不在乎,但是安初一必须要嫁过来!”
安放被气得脸色铁青,但眼中却划过一抹阴毒,冷哼一声在不说其他,大步离去。
他一定会阻止这场婚姻的,他绝不让安初一掉进北堂弦的圈套和魔爪。只是安放醒悟的太晚了,再加上安初一的执念和疯狂,这场婚事,是绝对阻止不了的。
北堂弦虽然让安初一嫁过来的态度很坚决,但是他又不想让安初一太早过来,他矛盾的思想让他的脸看上去格外的阴沉,而他也没有忽略躲在暗处的安七夕,拳头握紧,北堂弦拼命让自己忽略安七夕那紊乱的气息,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呜呜……”安七夕终于支持不住的靠在树上,低声抽泣起来,她不想哭的,可是北堂弦今晚做的事情实在太出乎意料和伤人了,她的北北,她最爱的北北,为什么明明知道她在树后,却那么残忍的视而不见?
有轻微的脚步声逼近,那声音那么轻柔,仿佛怕吓到她一样,踩在草地上都有中说不出的温柔。
是他吗?安七夕心中划过浓浓的惊喜,霍地抬头,放眼看去,清冷的月色下,走来的却不是北堂弦,而是一身黑色劲装的夜空!
他碧绿色的眸子在夜色下那样的深邃和冷酷,依然俊美的五官,只是棱角少了那丝邪魅与轻挑,多了一抹冷酷和阴沉。
夜空,在她最伤心和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被她狠狠拒绝,消失已久的夜空!
“你……”怎么在?安七夕想问他,嗓子却嘶哑的说不出话。
夜空缓缓俯下身子,将她纳进怀抱,似抱怨似懊恼又似痛苦的在她耳边呢喃:“笨蛋七,我说过,我一直会在你身边,从不曾离开,你怎么就不知道?就看不到……”
月色下,夜空拥抱着安七夕,像是拥抱了整个天下,那么小心翼翼,又那么的彷徨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