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芳和顾长生的蜜月旅行,相当愉快。在这期间,袁安每天和他们通话,没有透露一丝一毫讯息。
直到他们回来,才知道夏叶城已经死了。
陶莲悲伤过度,整日神思恍惚,说儿子回来了,要把米撒在地上,这样才能有脚印。
袁安和郑雅诺片刻不敢掉以轻心,几乎是寸步不离。
夏叶城火化后,是由郑雅诺出钱买的墓地。陶莲起先不允,但郑雅诺说:“就让我最后尽点心意吧。毕竟好了几年……”
她曾经对夏叶城也怨,也气,可毕竟走过好几年。他们曾经在一起时,也有过快乐的时光。尤其是最初那一阵,他对她还是不错的。
他们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至今为止,他仍是她唯一的男人。
下葬那天,张静芳和顾长生都有到场。袁安在转身的刹那,恍眼看到一个人影。远远的,站在树边。然后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她想,也许是自己的幻觉,莫一漾怎么会来这里?
这些天,忙得都来不及给莫一漾打个电话。她长吸一口气,明天,明天就该上班了。再不上班,怎么说得过去?
那天,是张静芳和顾长生过去照顾陶莲的。袁安独自回到自己的家,洗澡,上床睡觉。
没吃饭,只想倒头一觉睡不醒。
太累,太痛。漫长揪心的往事,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睡着了,却不安稳。顾然和夏叶城的影子,交替重现。
一会儿是顾然全身水淋淋的样子,一会儿是夏叶城全身血淋淋的样子。
她是在梦里哭醒的,坐起身,拥着被子,望着漆黑的夜,那样漫无边际的疼痛……
她全身疼痛,才发现月事来了。疼痛之中,又庆幸了。那次在山顶,跟莫一漾太狂野,完全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她一直害怕中枪,那样就惨了。
她重重松了口气,拿着钥匙到楼上去。她的卫生棉全放在莫一漾家里,她得去拿。
有了这个借口, 她顿时觉得见莫一漾很有必要。她上去,先敲门,轻轻的。
她本来准备敲两下,就用钥匙开门。可是那门,却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漂亮女人:“请问……”
袁安有种被重击的晕眩和钝痛:“对,对不起,我敲错门了。”说完,她转身匆忙夺路而逃。
她没有乘电梯,直接走的楼梯。心儿跳得扑扑快,手心里全是冰凉的汗。从十二楼,一直飞快地走到一楼,腰腹快要痛断了,却无暇顾及。
不能言说的痛。
他的家里有个漂亮女人!他,不要她了。
她想去买卫生棉,可忽然发现没带钱。又进了电梯,倚靠在电梯里,有些无力,有些……难堪。
脑子里嗡嗡作响,拿钥匙开门的手都在微微颤栗。
她回家,用冷水洗脸,冷得刺骨,刺得她觉得腰腹都疼得麻木了。她拿着钱,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
谁都不应该为谁的人生买单,这是莫一漾说过的话。所以,莫一漾也没有必要和理由,来迁就她。
她不是早就作了心理准备吗?她淡淡地笑了,其实莫一漾对她已经足够好,无论是蓝颜的时候,还是情人的时候。
她不该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