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吭声,只是用一种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程皓拿出一根烟点燃,狠抽了一口以后,白色的烟圈瞬间氤氲住眼前的视线。
“我一直以来都想见你一面,关于旧时的一些事情,很想找你证实一下。今天借浅浅约你出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故意顿了顿,而后才继续往下道。
“我听说,当初你收买了一个女孩子,对吧?”
他笑,眼里却是连半点的笑意都没有。
“所以呢?”
程皓又吸了一口烟,声音回荡在包厢内。
“我可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好像有人从后头推了我一把,然后,我就不小心吻上了那个女孩子……”
楚奚不以为然,唇瓣邪佞勾勒起来。
“那是你自己的操守问题,与我无关,不是么?”
程皓默了良久,而后才笑出声来。
“原来如此啊,我倒是愚昧了。”
他将烟头捏灭在烟灰缸里,趁着容浅还没回来,丢下了一句话。
“那你可要好好待她,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把她从你身边抢走,毕竟,浅浅可是我的初恋。”
这样的笑面虎,是半点都忽视不得的。
楚奚很庆幸,当年的自己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不然的话,他还真算不准如今的容浅究竟是会在他的身边还是会在这个程皓的身边。
容浅推开包厢门重新走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气氛是比她离开前更加诡异了,但是一时之间,她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她走到楚奚的身边,男人站起身来,顺势环住了她的腰。
“这顿饭就算是我这个学长请客吧,你和浅浅有工作上的合作,往后还望你能多担待。”
程皓一笑。
“浅浅工作上很认真,成绩也很漂亮,我反倒是要拜托浅浅往后要多照顾一些了。”
话别了以后,便是各自回家。
容浅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男人绕过车子坐进来,将车子启动。
随即,Koenigsegg飞快地驶了出去。
狭仄的车厢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既然已经没了外人,很多话她也就能轻易说出口了。
她转过头看着他,楚奚正全神贯注地望着前方,手掌在方向盘上,那修长的手指修剪得甚是干净。
想起方才的情景,她的眉头就不由得蹙了起来。
“我去洗手间的空隙,你们是不是说了些什么了?为什么感觉好像很怪?”
他嘴角一勾,方才他跟程皓之间的谈话,自然不可能告诉她的。
“没什么,只是稍微聊了一下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这两个男人年纪不一样,过去也没有多少的交集,她可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她还想要追问,可这个男人就是不住地在绕圈子,直到最后,她便也罢休了,不再继续问了。
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一条短信,她拿出打开一看,是程皓发来的。
楚奚斜睨了她一眼。
“谁发过来的?”
她答是程皓,他的剑眉随即死皱。
“他说什么了?”
她也没多在意,但这样的内容也不好说出来,便随意地找了个借口。
“没什么,只是工作上的一些安排而已。”
他挑眉,薄唇抿起,没再说话。
容浅重新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程皓的这一条短信是跟她离开时的那段期间有关,这两个人铁定背对着她说了些什么。
“楚奚这个人还不错,之前听说了有关于他的一些不好的风评,但是今天看来,他很在乎你,也很爱你。”
她看着这条短信好半晌,才把手机重新收了回去。
半个钟头以后,Koenigsegg到达御庭门口。
他并没有立即下车,而是转过头来看着她。
“你先进去,早点休息,别等我了,我一会儿还有一场应酬,我会想办法早点回来的。”
他到工作室接她的时候就已经稍微有提起过,她点了点头,仔细地叮嘱了一两句,这才打开车门走下车。
确定容浅已经走进了屋内,他这才驱车离开。
到夜总会的时候,刚巧遇到了正要走进门的方老,方老见到他是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两人交谈了一下,便一起走了进去。
他早就让木华订好了包厢,包厢的门一关,立即就将外头的重金属音乐给隔绝成两个世界。
说实在的,他并不知道方老为什么今晚要约他出来。
酒女蹲在桌前兑酒,他的身子往后一靠,对着方老一笑。
方老挥了挥手,让那酒女退下去,这才缓慢地开口。
“二少,我今天是想跟你谈一谈合作的事……”
他刚要说话,没想,却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人由外往内地推开。
男人望了过去,一抹年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这一看,竟是方老的孙女,之前曾经见过一面的方情。
“爷爷!”
她走到了方老的身旁坐下,笑得是满脸的灿烂。
“我听说你要到这个地方来,我就偷偷跟过来了,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方老面带责备地看着她。
“这种地方不适合你这种女孩子来,你赶紧给我回去。”
“我不要嘛!我就想在这种地方玩一玩,我长这么大了,都没有来过这里呢!”
方情抱着他的胳膊不住地撒娇,随后,她抬起头看向了旁边的楚奚。
“我想,楚二少应该不介意我一起玩吧?”
方老见怎么都赶不走她,便只能叹了一口气。
“你这女娃啊……真是的……先说好了,你只能待一会儿,不能待太久。”
方情立即应声,乖巧得很。
虽然从表面上看上去,这就犹如是一场偶遇,但是,楚奚并不笨,有些事情,他还是看得很清楚的,一直没有说出口,是不想掺合。
可是很显然的,这两个人是早就看中了他。
他的嘴角不漏痕迹地勾起了一抹讽笑,这样的把戏太过蹩脚了,想让人不知道都难。
只是,对方没有说出来,他便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不介意。”
他淡淡地说出了这一句话,从桌面上拿起一杯半指高的酒,一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虽然兑了绿茶,但酒味仍是很浓,那酒液一瞬间湿了他的双唇,再加上包厢内过分昏暗的灯光,让他看上去是别具致命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