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稀已经醒来,二人只是稍坐休息,就直接的前往了隐逸村。
云稀觉得奇怪,“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既然已经从地宫出来了,不是应该赶紧和他的手下汇合么?
“这里就是本王此行的目的地。”楚子策稍稍的迟疑了一下,终还是将实情告知。许是地宫中的生死共度,让他对眼前的人,有了几许的信任,毕竟,罪行累累的云丞相,也只是她的父亲,而不是她。
“嗯,知道了。”云稀只是应了一声,却并没有继续的追问下去。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她也不会多事褴。
楚子策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的熟悉,并没有选取方便行走的大路,而是选择了比较幽静的小路,弯弯绕绕的,倒是便捷了很多。
只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终于开始不对劲起来鲎。
原本,好好的路,开始变形,堵塞,还有山体的坍塌,山石的偶然滚落,都让这里的一切变得面目全非。
看来,这里也是受灾的地方之一。
“这里的灾情,看起来很严重。”云稀草草的扫了一眼,除了他们进来的那条路还算平整以外,已经看不见其他的路了,面前是被各种乱石挡住了的,旁边的山坡,也是滑落了一半,山上不少的石头,也随时都有倾落的迹象。
这里的场景,可谓险象环生。
“隐逸村的附近,即是宁阳。”楚子策淡淡道。
云稀一愣,却是将楚子策这句简单的话反反复复的捉摸了许多遍,里面的深意,可真是不少。
楚子策上奏,说是要来宁阳视察,且大张旗鼓,大肆宣扬,几乎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然而,行走的时候,他却选择了如此迂回,如此危险的方法行进,更是差点丢了性命,她以为他会去别的地方,却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来了宁阳的附近。
不过,这里既然是在宁阳,当时楚子策却是只字不提,也更加是鲜少有人知道这个小村子的存在,只怕,里面的秘密,更加的不少。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云稀默默的跟在楚子策的身后,突然的出声。
是因为信任她?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楚子策侧目,恰好看见了云稀低头行走的模样,心下一动,却也将这个问题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
为什么带她来?
“掩人耳目。”不错,当时选择将她带过来,确实是存了不少掩人耳目的想法。
首先,她是云修敬的女儿,在外人眼里,他与云修敬极为不合,自然是不会将他的女儿带到一个自己的秘密之所,这样就会减少许多的追兵,也少了暗中不少的眼睛。至少,云修敬的人,就不会选择跟上来。
第二,带上她,能迷惑的人,除了他的对手,也还有,他的亲人。
辰王,贤王,甚至于,是皇帝。
她的身份,都是再合适不过。
第三,她的耳力极佳,也确实存了几分,让她相助的意味。他一向爱才,得人善用,云稀的耳朵虽算不上什么才,却也十分难得。至少这次,在地宫中,她确实是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至于为什么告诉她……
楚子策一时语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云稀停住了,眼睛死死的盯住楚子策的后背。
说出去?
瞬间,楚子策的眸中迸射出杀意,快而狠,“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若她真的敢说出去,他一定不会手软。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该杀之人,绝对不会留。
云稀见楚子策并没有回头看她,募然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不会有这个机会?只有死人,才不会有开口的机会。
估计,从将她带过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存了杀她的想法了吧?
云稀苦笑,终于是将自己的视线从楚子策的身上移开,再不复刚才半分的眷恋。
只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眼前的人,是楚国的太子,身份尊贵,狠辣无情,而不是那个于山中救她出水火,予以她温情的林策。
楚子策听闻此句,却是莫名的心慌了一下,还来不及去追究什么缘由,就已经消散不见,就好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嗯。”楚子策从喉中发出声响,淡淡应道,却忍不住侧头,用余光悄悄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云稀。
云稀的视线,却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淡淡的瞥向河边,目光悠远,染上几分落寞,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咚——”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敲击了他的心脏,方才消失不见的心慌,一下子的席卷而来,比之刚才更甚。
“走吧。”楚子策只觉得有什么话在喉中滚了几滚,最终却也只吐露出两个字。
云稀听得,依旧没有看他,只是将视线拉了回来,落到了眼前阻拦住两人的石
头上,眉头微皱,问道,“怎么过去?”
凭他的轻功,即便是再高上一层,他也可以轻易的将她带过去。
楚子策退后一步,一下子揽住云稀。
云稀察觉,下意识的推搡了一下,复又想起什么,随后将双手放下,并没有拒绝。
察觉到云稀的抗拒,楚子策下意识的气不顺了些,揽着云稀的手臂紧了紧,足尖点地,一下子就跃上了石头的上方。
云稀不知道楚子策为什么突然的用力,勒着她的感觉很不舒服,忍不住开口,“你轻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本王不用点力,你就要摔下去了。”楚子策冷哼,随意的瞥了一眼云稀。
云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并没有环住他,而是随意的垂在两侧。只是,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并不是太好。
“那你也不用这么紧,很疼。”他的力气很大,生生的将她的腰际勒着,实在是有些难受。
“不想过去,就自己走。”楚子策十分的不满云稀一再的挑剔,冷冷的回应。
云稀这才惊觉,面前的人,似乎脾气不太好,呃,或者说,好像是在生气。
可是,好好的,他哪来的脾气?谁又没招他又没惹他。
“莫名其妙。哪来这么大脾气?”云稀小声道。
他心情不好,她心情还不好呢。
楚子策自然是没有放过云稀这句小声的抱怨,一时间不禁愣住。
他在,生气?
身为太子,常在众人面前,需要掩饰,需要虚情假意,因而,长年累月下来,他早就是练就了喜怒不象于色的本事,更不要说是怒,更加的会掩饰的很好,当然,难得有几个胆敢将他惹怒的人,下场不会是太好。
现在,他居然在生气?还如此的明显?
刚一落地,楚子策就急忙的放开了云稀,踏步往前走了几步,就好像是生怕云稀粘上来一样,十分的避忌。
云稀苦笑,轻轻的揉了揉刚才被勒的死紧的腰肢,忍不住开口讽刺,“不知道妾身身上是有着什么脏东西,让殿下这般的嫌弃?”
既然嫌弃她,还抱的那么紧干嘛?
云稀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楚子策也不回答,只是迈开步子,直直的朝里面走了过去,“你若不跟上来,过会儿迷了路,便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你……”云稀支吾,也不知道该回答个什么,就赶紧的跟了上去。
这荒山野岭的,她可不想被一个人丢在这里。
莫名其妙,不知道在生什么气。云稀在心里默默的吐槽,却不敢说出来,楚子策要是真的想要甩掉她,估计也就是分分钟的功夫。
见楚子策走得快,云稀不得不小跑着跟上,心里的一点点哀怨之气,慢慢的被磨成了怒气,忍不住瞪了楚子策一眼。
难不成,是到了更年期不成?
可是看着他的样子,也不像啊。
天天这么不遗余力的策划筹谋,提前到了也不一定。
云稀跟着楚子策的步子,走的是越来越快,也越来的越在心里肯定自己的这个想法。都说更年期的女人可怕,在她看来,这更年期的男人更加可怕。
*
“殿下,您终于到了。”秦浩的声音,莫名的从两人的面前响起来。
云稀已经是累的直不起腰来了,在背后愤愤的瞪了楚子策一眼。
楚子策没有稍坐休息,就直接的朝前走去,余光不小心瞄到了累的惨兮兮的云稀,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将侧妃带下去休息。”
还算你有点良心。